作者Thomas Friedman在其暢銷書《世界是平的:二十一世紀簡史》中提出,地緣政治力量和技術創新的結合創造了一個新的全球化的扁平世界。
正如他的書中所探討的,以及自該書出版的15年來所展現的那樣,在這個新的扁平世界里,機遇以及對機遇的競爭幾乎瞬間便全球化了--而且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由技術驅動的。
它生動描述了一種新的世界秩序,這種秩序將改變企業運營、競爭和管理人才的方式--但是,它也是一個警告,提醒企業和政府領導人需要讓各自的組織為即將到來的變革做好準備。
雖然Friedman的許多預測現在已經實現,但情況仍在繼續演變,隨著技術驅動創新的本質已經發生了轉變,企業領導人必須準備再次適應新的變化。
在Friedman的扁平世界里,變化的是工作現在幾乎可以在任何地方完成。這種轉變導致了大量外包,讓許多西方工人哀嘆工作崗位正在離開他們的國家--這種情緒一直存在,并在最近的民粹主義和民族主義政治運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然而,今天的情況也依舊在發生變化。事實上,世界經濟論壇在最近的一份報告中估計,到2022年,這種情況將發生在多達7500萬個工作崗位上,僅僅在三年之后。
雖然報告明確指出,將有全新的工作類別取代那些被取代的工作,但很明顯,這些新工作將是非常不同的工作。在這一新生變革發生之后,我們看到工作被分成了兩大類別:一種是構建和支持技術的類別,另一種是無法使用技術(或者當下我們還沒有為之準備好)來實現自動化的類別。
隨著這一轉變的深入,企業領導人將需要了解它的影響,以及在我們進入我所說的“人類新時代”之際,企業領導人將需要在如何實施采購戰略、如何培訓員工以及如何在世界各地進行投資等方面做出改變。
科技人才的泡沫?
隨著世界變得扁平化,印度和中國等當時的新興經濟體開始爭相培養數百萬的軟件工程師和技術人員。而全球對最優質資源的需求也一直無法得到滿足。
需求迅速增長而遲遲未得到滿足,這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市場的狂熱,而且通常會產生不太理想的結果。
例如,所謂的收入分享協議的趨勢正變得越來越大,在這種協議中,學生可以免費或以較低的利率接受教育,以換取未來幾年他們收入的一部分。我們現在已經看到美國大學在嘗試這種做法,并且這種做法在技術院校和科技公司贊助的項目中尤為普遍,但它可能正在制造一個技術人才的泡沫。
“隨著軟件工程師薪資的上漲,經濟泡沫正在形成,”Iyanu的首席執行官Madison Campbell解釋道。“在過去五年左右的時間里,隨著所有這些收入分享協議在發展中經濟體的實施,這個泡沫一直在形成當中。”[披露者是Iyanu的客戶。]
她解釋說,雖然很多軟件工程過程是創造性的,但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高度重復的--因此,自動化的時機已經成熟,尤其是在工資不斷上漲的情況下。
“如果我們回到自動化的最初階段,情況總是相似的。一旦每個人都在學習一個行業,這個行業的價值就會下降,直到自動化來改變它,”Campbell繼續說道。“我們在制造業和鋼鐵工人身上看到了同樣的模式。我們看到這些趨勢一次又一次地發生--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今天的軟件工程當中。”
Campbell認為,正如歷史所證明的,加速的需求和不斷增長的成本同時產生了短期內對人力資源的需求和激勵,以及在長期內創造了自動化。
而且這樣的例子越來越多了。
如果你參加了任何一場技術會議,或者觀察了哪些科技公司獲得了資金,你都會發現一個明顯的趨勢--任何一種能夠自動消除構建和管理企業技術堆棧的復雜性的技術都獲得了關注。
因此,當下企業IT中一些最熱門的領域便是所謂的AIOps、認知平臺和低代碼開發平臺。它們的共同點是:技術技能組合的商品化和自動化。
然而,這種自動化只處理常規和重復的任務。不幸的是,技術教育工廠正在大量培訓他們的學生執行這些常規的開發和技術活動。
更為關鍵的技能組合應該是如何應用這些技術來創造突破性的和能夠改變游戲規則的創新。但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知識。
新興市場會成為技術和人類創新的溫床嗎?
哈佛商學院的教授Clayton Christensen在他的開創性著作《創新者的窘境》中,考察了老牌企業和成功企業是如何習慣性地低估創新價值的,因為它們是在成熟市場和投資回報模型的背景下對創新進行評估的。
最終的結果是,隨著企業變得更加成功,它們失去了創新優勢,并且變得越來越容易受到顛覆。
我認為,這不僅適用于公司,而且適用于整個地區。
長期以來,硅谷一直就是技術創新的代名詞。但是,大部分創新譜系都是基于一套經過驗證了的模型,而且主要集中在吸引和留住最優秀的科技人才方面。
但隨著行業開始自動化大部分的原始技術活動,創新的來源將發生變化。越來越多地,創造顛覆性創新的能力將需要依賴人類技能,這甚至可能和技術技能一樣重要,以及接受新工作方式的意愿。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世界各地的最成熟的技術中心,可能會受到自己的創新者的困境,因此,未來的大門將對那些愿意擁抱未來的新興市場打開,他們將通過回顧硅谷的劇本來推動創新,并看到低技術技能和觀點的價值。
全球新興市場的領導人正開始看到機會的出現。總部位于墨西哥城的技術咨詢公司BP Gurus的首席執行官Mauricio Corona博士解釋說:“當你減少對當下的投資時,未來的轉型則會更容易。”
他接著解釋說,拉美領導人正急于利用他們所看到的公平競爭環境。“大多數拉美國家都有很多非常聰明的人,他們已經習慣了努力工作,他們希望成為未來的一份子,”Corona繼續道。“從文化上講,拉丁美洲人不習慣遵守規則。但是,如果不遵守規則,你就更愿意保持靈活性,這樣就可以讓創新更快地發展。”
Campbell在西非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況。“第三世界的不穩定導致很多人擁抱了藝術--而文化總是圍繞著藝術,”她說。“隨著世界轉向更具藝術和文化體驗的經濟,他們將處于有利地位。”
然而,有趣的是,隨著技術技能開始商品化,受益的可能不僅僅是第三世界的新興市場。據微型投資平臺Republic的首席執行官Ken Nguyen說,這個機會還可能擴展到他所謂的“國內新興市場”。
“沒有一個社區,或者說一種文化,能夠壟斷好創意,”Nguyen說。正如他解釋的那樣,在美國農村和西方世界的很多其他地方,有大量的社區被甩在了后面。“關鍵是能否將資源(資本)與企業蓬勃發展的環境結合起來。即使在美國,也很少有地區能夠將所有這些因素結合起來。”
因此,無論是在全球新興市場,還是在那些落后的地區,機遇都在于能否抓住這些趨勢的交集:在這個Friedman的不斷扁平化的世界里,創造了一個越來越公平的競爭環境;技術技能的商品化正在興起,這將拓寬創新的基礎;并且技術中心可能會屈服于自身創新者的困境,并低估這個交叉路口的顛覆性潛力。
新的企業劇本
如果你是企業領導者,這些變化應該在如下幾個層面上具有指導意義。
首先,雖然技術技能和爭取最佳技術人才的斗爭將在可預見的未來仍然是你在現實中的重要部分,但人工智能(AI)和其他形式的自動化技術的應用也將大大減少你在這方面的風險--但前提是你能夠接受這些新興的工具集。
你應該積極地追求將所有形式的智能自動化嵌入到你技術堆棧的操作管理模型的計劃當中。這項工作應該包括從應用人工智能到自動化操作,再到所謂的低代碼開發平臺,以減少對手工編碼技能的依賴。
重點應放在自動化任何不能為你的組織提供有競爭力價值的東西上面--而且技術越多越好。
其次,在追求顛覆性創新的時候,你也應該擁抱非技術技能的力量。隨著技術技能日益商品化,能夠創造優勢的將越來越多地是那些以人為中心的創新--識別和實施這些創新將需要技術和非技術技能的結合。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構建純粹的技術能力上是錯誤的。
最后,當你重新設定你的技術運營模式時,你應該挑戰自己,超越那些久經考驗的范例和創新的來源,接受來自新領域的顛覆。來自硅谷和其他科技中心的創業公司曾經代表著高風險投資,但現在它們已經是安全的投資場所了。而你所面臨的挑戰是,如果進行安全的賭注將很難找到優勢。
無論是與新興市場(包括國內市場)的公司合作,還是尋找新的創新型初創公司,這些初創公司所采取的新方法可能會與久經考驗的真正的風險投資策略相去甚遠,但是你也很可能會在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現參與數字時代所需的競爭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