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合伙人大鵬的時候,是在去年的五月初的一個中午。皓玥介紹我們一起吃中飯,說“和這個搞硬件的聊聊”。我那時候其實對硬件的概念非常初級,除了一片漏洞百出的基礎知識外,只能靠自己的通用邏輯來勉強理解。
那天我們是在濱江的蜜桃吃飯,在我們聊了半小時后,我們三個人開始排一個為期8周的迭代計劃……是的,你沒看錯,我們就是這樣迅速的進入了狀態,而且我其實也只是提出了自己當時無數的想法中的一個——最普通的,但也是最靠譜的那個。
這8周的迭代目標是:做一個全自動手環的原型。然后這8周里,我們每天更新自己的狀態,到周末的時候回顧一周的成果并且確定接下來一周的目標。然后你也不會知道為什么拍腦袋決定的8周后,這個全自動手環就做出來了。這是世界上第一個全自動手環。
我們癡迷于疾速迭代,鄙視宏大的計劃。
但實際上,迭代雖然看起來是個很光鮮的詞,其實本質上是湊合過日子。我們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自己的視覺設計師和前端工程師——都是各處厚臉皮求朋友幫個忙——而這要求我們必須能夠清楚干凈的切分任務。
這是迭代的一個關鍵:迭代倒逼你必須能夠切分自己的任務,做出決定。創業的一個大忌是粘粘糊糊的什么都想要,不能夠分清主次和真偽。
而迭代的手筋(圍棋用語),其實就是培養“做切分”的感覺。這種感覺有點像庖丁解牛——其實你最好試著自己去解剖一只雞——你得找到骨頭,找到筋,找到柔軟的肉。
也就是,找到架構,找到關聯點,然后切開。然后一個個環節去試錯。
手筋養好了之后,要克服一個心魔: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試驗是錯誤的。這是非常常見的稟賦效應,所謂“敝帚自珍”——克服這心魔的一種方法是:先假想這次試驗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做的,再假想是一個你有些討厭的人做的,最后想這是自己做的。如此反復幾次,基本上就能找到感覺。
合伙人李楷開始和我們合作之后,我發現生產是一個漫長的、不可變的過程。這讓我渾身不舒服,覺得不能變化就等同于過大的風險。我們一起費盡心機的尋找硬件迭代的機會。
去年冬天,在一個寒冷的廠房里,我剛從深圳回來,站在一個沒有窗戶的窗口前和李楷抽煙。我說,他們都說硬件不能迭代。李楷怒了,說,靠,硬件為啥不能迭代?咱們來迭代一個!然后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最后這句可能是我杜撰的……)。
為了硬件迭代這句話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總之,我們真的找到了一些方法。這方法讓我們理解了一個長期的計劃到底是為什么會形成:懼怕承擔責任,以及害怕變化。這才是宏大計劃的根本原因。
而我們這群血管中流淌著迭代血液的人,是天生的變化愛好者。因為我們深知,創業猶如探索星空,每一次都要謹慎的選擇距離最近的那顆,才有可能持續的走下去,探索到更廣博的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