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用個超然點的視角分析下這事
從社會收益來看,只要結局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式的,那么在行政權力過大的環境里,淘寶和工商總局對質這事就會帶來正效果。但這事情不應該變成單純的比誰更有力量的博弈,所以這篇文章嘗試從一種超然的合理性的視角來探求下事情應該是怎么樣的。
探求是非的基本方法論
如果沒有清晰界定權責的邊界和在尺度上的對賣假貨的平臺做定義,那么一切是非就只能是種主觀情緒,最終也就只能變成純力量大小的博弈,沒有公義,只有勝負,但社會不應該是這樣的。
淘寶上有沒有賣假貨的?顯然是有的。工商總局出的抽查結果經不經得起推敲?顯然是經不起推敲的。那應不應該單純從主觀找問題根源,比如認為高管的傲慢?顯然不應該。
這類問題的關鍵是不能在如此含糊的一個層次上討論是非,那樣必然沒有結果,而是先要去界定作為一種電商平臺什么樣的假貨率是合理的,而又該如何定義這種假貨率?在消滅假貨這一過程中平臺方也就是阿里需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監管方也就是工商總局又應該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商家又應該承擔什么樣的責任?。。。。。。
當上述問題澄清后,我們才知道阿里做的對不對好不好,總局做的對不對好不好。否則直接說:你過于傲慢了,那就沒地方說清是非,只能單純的看到權利。什么叫傲慢,什么叫不傲慢呢?
而為了定義權責和是非的尺度,又必須面對兩類情形,一類是既有程序框架可以處理的,一類是既有程序框架不足以處理的。前者必須確保程序正義,后者則要有人主導,主導的人基本上應該是政府,否則事情就缺了第一推動。電商平臺的假貨問題更像后者,這應該是一種不能單純用既有手段即可處理的新生事物。
這樣一來事情就比較清楚,要想解決電商平臺的假貨問題,那首先需要工商總局這樣的相關部門來主導建立度量方法并定義各方權責邊界,沒這東西,根本說不清到底阿里做的好還是京東做的好,還是都不好,也不可能有真正的改善。所謂沒有度量就沒有改善,這在打擊假貨這樣事情上幾乎一定是真理。
事情的可能結局
如果從勝負的視角來看,阿里和工商總局的對質大致只可能有兩類結果:
一類是和了。這要么表現為無疾而終,事情突然消失了;要么表現為雙方達成了表面的一致,雙方都承認自己的問題并許諾更加積極的面對未來。一類是有勝負了,表現成什么樣不好說。
如果從有沒有實質進展的角度看,那就只有假貨問題有沒有實質性的改進一類結果。
在前一個視角下只能看到政治和操弄,在后一個視角下才能看到社會的需要和發展。
電商作為一種更先進的生活方式是不太可能倒退回去的,也不應該倒退回去。但就像各種東西貨幣化之后,金融市場就會繁榮,繁榮之后就會出各種金融工具,接下來就會衍生出金融危機反過來傷害整個系統一樣,假貨實在是電商系統的毒瘤,如果不處理一味的任由劣幣驅逐良幣,那最終確實會傷害到整個系統。
在把所有交易環節數據化之后,電商平臺實際上是讓打假這事變容易了。理論上講,只要一邊提升店鋪信譽的價值,一邊進行數據的分析和線下線上處理,那這事就會逐步趨于好轉。但為了實際產生效果需要避免幾個常見的認知誤區:
第一個關鍵點是基于意識形態來監管還是基于數字來監管。
基于意識形態的監管往往只能區分有無,但不能區分程度。而只區分有無對于平臺型企業比如阿里,以及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是非常要命的,因為不管你花多大力氣,你總是有假貨或者有違法內容的,怎么處理則依賴于其他復雜的因素,這樣就會直奔人治去了。只有基于數字才能區分尺度,比如你今年假貨率是50%,明年變成40%,那就能看到進步。眼下來看假貨這東西總是按照一定概率存在而不可能變成零,那終極目標是多少?這是非常難以回答的問題,所以說這種量化了的尺度以及相對的改變才是事情的本質。
從這個視角看,工商總局這次委托其它機構做數字調查方向是對,就是方法值得商榷,但相信只要重視,那工商總局建立合適模型的能力總是有的。相比之下《白皮書》就通篇都是基于意識形態在做監管,是非判斷的結果受誰做判斷影響較大。
第二個關鍵點是權責對等原則。假貨這類事情顯然需要多方協調才能取得結果,但在這一過程中始終會涉及權責問題。比如最簡單的假貨認定問題,有人投訴之后是應該平臺方做假貨事實認定還是應該擁有行政權力一方做事實的認定?這事似乎應該擁有行政權力一方來做,因為作為平臺的阿里它沒有權力對個人乃至商家進行相關確認工作,所以無法履行相關責任。反過來講如果事實界定清楚后,確保在平臺上對相應商家進行了懲罰就是平臺方的責任。這里面最應該避免的就是一方擁有無限大的權利卻不履行責任的情形,比如只發各種指令并判斷結果,這無益于事情的解決。
如果上面這樣的難點能夠在PK中得到解決,那事情應該就會有實質性進展,否則事情可能就會單純的娛樂化了。吳曉波在《大敗局》里寫了段意味深長的話,大意是民營企業家被法庭宣判的時候,往往是在一個出人意料的視角上切入,大家都知道是因為A的問題,但宣判的視角總會是B,比如當年的鐵本。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這樣,而能多一些就事論事,讓事情能有切實的進展。
結語
不管怎么樣,工商總局積極履行自己的職責都是好的,但既然開了頭,最好也能善始善終,在所有電商平臺假貨問題得到有效改善前,希望工商總局能夠一直跟進這件事情。同時又因為這事情已經成為一件公開的全民性事件,那后續工作公開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