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砂鍋
大數據的話題,在電影業越炒越熱。大數據可以預測票房,還能通過劇本預估票房體量。請關注——
今年中秋+國慶的“雙節”檔,電影再次扎堆上映。喜劇片《港囧》、魔幻片《九層妖塔》、警匪片《解救吾先生》等十幾部中外影片“躍躍欲試”,盯準了這塊假日大蛋糕。
蛋糕有多大?6月在上海電影節的現場,嘉賓們為“雙節”期間的票房大盤給出了17億到20億的“估值”。
各家影片能分到多少?這不是一個全憑運氣的“猜謎游戲”。實際上,票房的體量,完全可以在數據分析的幫助下進行預測。
在中國電影票房數據每年都在拔節生長的今天,娛樂產業數據服務機構“ABD愛夢娛樂”創始人雷鳴認為,在其他商業領域已經大展身手多年的大數據,早該用于電影產業。“數據化運營和決策一定是未來的趨勢”。
人人都談大數據
前不久,電影《捉妖記》以24.26億的成績,拿下中國影史票房冠軍。
《捉妖記》上映前一周,雷鳴就在辦公室的白板上寫下:捉妖記,票房18億起。
“典型的合家歡電影,還遵循了好萊塢式工業化制作流程,適用于所有社交場景,一定大賣。”雷鳴做出了這樣的判斷,而支撐判斷的,是公司一套基于影視數據的票房預測模型。
大數據用于電影,早已不是一個新鮮話題。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郭敬明執導的《小時代》系列。在投資之前,電影出品發行方就在文學網站上對同名原著的點擊量、點擊用戶身份進行了調研,并分析出了影片可能存在的核心目標受眾。確定“標靶”之后,電影宣發方制定了一系列有針對性的營銷活動,把他們圈定的用戶“導入”電影院。
今年的上海電影節,同樣也為大數據和電影開辟了專門的討論時段。
導演兼演員身份的徐崢在“大數據助推大電影”的主題論壇上表示,大數據可以在電影生產制作的全流程發揮作用。
在選擇電影題材的時候,可以借助大數據估計這部電影的票房量級、投資風險;劇本完成之后,可以根據一套評估系統來預估劇本的票房潛力,設置笑點、雷點,豐滿人物個性。甚至找誰來演,什么樣的演員組合能夠最大限度撬動市場;拍好了之后具體營銷組合拳怎么打……大數據都可以介入。
影視數據質量還不高
ABD愛夢娛樂主要用數據做三件事:精確預測即將上映的電影的票房(預測值與實際票房差距不超過20%視為準確);通過電影劇本預測票房區間;驗證一個IP(Intellectual Property)是否適合改編成院線電影,同時也用數據來幫助公司的劇本創作團隊完成IP內容開發。
影視大數據平臺藝恩研究總監袁琳告訴科技日報記者,大數據確實可以在從電影立項制作到影片營銷宣發的諸多環節發揮作用,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關于用戶的數據積累還不夠。“用戶在線下購票的話,我們沒法準確地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得不到他們的人口統計學數據。”依賴影院的線下售票系統,很難描繪出清晰的用戶畫像。好消息是,近幾年來,線上購票的行為增多,這些有跡可循的購買行為,可以幫助片方定位“觀眾是誰”。
在雷鳴看來,不僅線上的數據不夠,線下的數據積累年頭也太短。美國上世紀30年代就開始系統地記錄電影數據,而中國的影視數據,現在還很難用“大”來形容。“真正無斷點的系統記錄其實是從2011年開始的,到現在為止也不到5年。”而且,由于市場高速發展,我國電影每年的數據都沒有“遺傳性”,很難找到所謂的“規律”。
能獲得的數據,是全然真實的嗎?也未必。個別地方存在票房造假的情況;有一些數據,則被視為秘密,比如電影真正的投資額;還有些數據半真半假,比如社交網絡的播放數據、點贊和好評量,需要分析者擰干水分。
“數據整理對影視市場有利無害。”雷鳴說,影視行業“看起來很美”,但水也很深。目前,數據公司們也等待著中國電影市場能變得更加成熟,沉淀下更多的、具有分析價值的結構化數據。
上帝的歸上帝 凱撒的歸凱撒
搜狐視頻前首席運營官劉春曾提醒,在大數據時代不要忘記藝術創作的重要性。用大數據指導電影,難免引發質疑,認為它攪渾了藝術這池清水,讓電影顯得太過功利化。
袁琳覺得,沒必要把商業和藝術擺在互相矛盾的位置。“沒有市場,就沒有你藝術表達的陣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市場是陣地,是基礎。我們可以通過數據找到一些規律性的東西,這也不妨礙我們用精彩的創意表達出來。大數據之于電影,扮演的是“助推器”的角色。袁琳指出,它不該也無法主導電影的創作,它只能幫助拉近電影和市場的距離。
雷鳴也有類似的觀點。他坦言,電影具有商品屬性,充分了解并無限接近商品的受眾和市場,對商品來說“天經地義”。不過,這并不意味著藝術創作就成為大數據分析結果的“附庸”。他強調,大數據不能指導具體內容。當影片的大致方向確定之后,編劇應該具有完全的自主權,自由運用他們的靈感和思維技巧進行創作。“大數據用來幫助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我們一直在說的一句話,就是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