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現在想象一個教授如何可以啟蒙全球成千上萬的學生,這就是我們建立Coursera的初衷,我們從最初的400多名學生發展到現在的幾十萬名。
The BIG Talk在2015開年第一期首次走進美國,以《迎接嶄新智能社會》為主題,邀請了100多位來自國內最具影響力的主流媒體,科技垂直媒體及自媒體知名人士前往舊金山和硅谷,邀請十幾名世界級科技大咖,為科技界奉上一場關于智能社會技術的前瞻知識盛宴。
以下為Coursera首席業務官Lila Ibrahim在硅谷The BIG Talk專場活動中的主題演講:
主持人Jason Pontin:
作為主持人,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中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將各位的話題串聯起來,向大家展示在深度學習和大數據分析領域的突破是如何給其他產業中帶來進步與發展的。我們下一位演講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Andrew不僅是百度的首席科學家、斯坦福的計算機科學教授,他還是Coursera的聯合創始人與主席。Coursera是非常有名的線上教育平臺先鋒。如果仔細想想,你會發現在線學習其實讓一種讓機器大規模優化教育的模式,這是以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可以想象數學可以很有效的被評分,但如果是一篇關于18世紀法國文學的論文或是一篇哲學專論呢?讓機器去教授課程、給學生評分其實是很有挑戰的。Coursera在這個領域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可以想象這會為教育的未來帶去多少變化,我們能讓機器為我們做什么。接下來的兩位演講者很樂意為大家分享這方面的信息。下面有請Coursera的首席業務官Lila Ibrahim以及中國區總監Eli Bildner。
Lila Ibrahim:
大家好,我非常高興有這個機會跟大家分享Coursera,接著我們的創始人Andrew剛才的話題繼續深入下來。首先我想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二十多年前我其實是微軟的一名設計工程師,參與奔騰處理器的設計相關工作,在英特爾工作了18年。我在中國工作了很長時間,比如2004年在成都第一個芯片上線,2007年在大連參與生產。技術的變遷令我震驚,所以我希望出去看看,技術是如何在我們身邊為我們的服務的。英特爾有一句話,“電腦不是魔術師,教師才是”。我對此非常好奇,因此去投資公司做了三年,并在那里遇到Andrew。不過我遲些再給你們講我和他認識的故事。
我現在是Coursera的首席業務官,這是一個線上教育平臺。在給你們介紹Coursera之前,我想介紹一個年輕的中國家庭主婦張倩的故事。她住在成都,這是她和家人的照片。有一天她聽到走廊上有吵鬧聲,走出去看到一個小男孩在被毆打,她上前阻止了打小孩的家長并使他們冷靜,確保了小男孩的安全。第二天她又去了小男孩的公寓,向他們溝通了解決沖突的辦法,如何消除或將一些家庭壓力減到最低。久而久之,她和那個小男孩熟悉了起來,并幫他輔導功課,因為他的成績不太好。這使得她感到非常有成就感,于是就在小區成立了一個反對家庭暴力的小組。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很多人覺得不相關。但其實不是這樣的,是什么激發了這個家庭主婦身體力行參與到這個事件中去?事實上是因為科技。在她阻止小男孩被打這個事件的一個月前,她在我們的Coursera平臺上登記了課程。我們與115個大學合作,提供大約900個課程。她注冊了Wellesley大學Scott Plows教授的社會心理學課程,這是美國頂尖的文科學院。有22.5萬個學生注冊了這門課程。Plows教授給這些學生布置的其中一項作業就是讓他們帶著同情心在外實踐一天,并寫出論文。如果你的行為影響最大,就可以和Miss Jane Goodall合影,就是照片里最下方的女士。而這個主婦獲得了全班同學最多的投票。
現在想象一個教授如何可以啟蒙全球成千上萬的學生,這就是我們建立Coursera的初衷,我們從最初的400多名學生發展到現在的幾十萬名。這個事情其實Andrew自己深有體會,他是斯坦福的教授,教授計算機科學這門很受歡迎的課程,擁有400名學生。在2011、2012年的時候,他對于只能在校園里和學生分享這些知識感到很沮喪。于是他和 Coursera的另一位創始人Daphne Koller研發在線教育的平臺,讓校園中的體驗變得更好。Andrew將他自己的課程放到了線上,以為沒有人會注冊,但是他的400名學生現在變成了全球各地超過十萬的學生。這激勵了他思考如何能讓這個技術服務全世界,讓更多人受惠。這就是我如何遇到Andrew的情況,他去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Byers (KPCB)尋求投資,思考如何將這個技術變成一家公司。
在過去的兩年里,Coursera成為了一個在線教育平臺,我們與115家頂級大學合作,不管是美國的耶魯、斯坦福、密歇根或是杜克,還是倫敦的大學,以及6家中文授課的亞洲大學——北大、臺大、新加坡國立大學等。這些大學愿意把他們的教育資源免費放到平臺上與全球的學生分享,可以想象有多么大的影響。這里有兩點,一是試想如何幫助成千上萬的學生,二是可以試想我們將有多少數據可以分析學生如何學習,如何讓他們更好地學習。
我給你們舉幾個技術的例子。
首先是技術如何讓教育規模化,幫助打分系統。當你做多項選擇題測試時,系統評分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是要批閱文章怎么辦?這不是給10篇文章評分,而是10萬篇,22萬篇文章,這是我們將教育資源放到線上之后面臨的一個挑戰。我們的解決方案是讓同學彼此打分,這是我們同普林斯頓大學的一個教授做的一個實驗。我們發現,教授可以寫一些總體的評分原則和方法,給一份測驗、一篇文章、一段音樂或是一個設計項目評分,把評分方法制成視頻放到線上。如果三個學生根據這些原則彼此評分,這就好像助教在做這件事情。但如果所有學生中平均有五個人給你的作業評分,這就跟老師評分的效果很相近了。老師寫一個評分系統,學生負責給其他五個人評分,這就能達到我們預期效果了。沒有這些科學的方法和技術,我們就沒辦法在線上將一些文科課程規模化了。
這樣的技術如何能夠增進教學呢?Andrew對機器學習的研究對此幫助很大。我們的平臺上有一千一百萬學習者,這就像一個巨大的實驗室能夠為我們提供有趣的數據,而且我們發現教授們也很想有機會看到在網上發生了什么。如果你的教室里有400個學生或30個學生,你可能不會注意到一些人答錯一個測試題目,因為人數不夠明顯。可是我們有一個數據分析小組幫助教授們提供一些數據,他們能在這里看到一些信息,比如有多少學生,學生從哪里來,看了多少教學視頻,有沒有進行測驗,有沒有給他人評分等等。教授們還能看到學生在測驗里面的表現。Andrew看了說不錯,54%的人第一次就答對了,不過還是有相當大比例的人沒答對,也許是因為題目太難,也許是因為我沒有把題目解釋明白,或者是我的題目根本就不對。過去有很多教育家面臨的問題是,我是否在教授這個問題?學生是否理解?我是不是沒有問對問題?所以當我們將這些數據及時回饋給教授們時,他們就能夠分析,并改善他們的教學體驗,無論是線上的還是課堂的。
另一種我們正在嘗試的在線教育規模化的技術是通過認證。我們有三種認證方式:政府發放的身份證明,鍵盤敲擊方式,也可以用指紋的方式。 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道德問題,教育真的可以規模化嗎?如何杜絕作弊行為?我們通過建立實體測驗中心,應用創意的技術,來驗證這些問題。規模化是非常關鍵的。
這是我們過去兩年工作的舉例。兩年中我們的成效如何?我們現在有來自世界各國的學生達1100萬之多,有100多所世界頂尖大學,并且有三分之二的學生來自美國境外。所有學習者一共瀏覽了相當于一萬年長度的教學錄影帶,并且完成了125萬個課程。聽起來好像一生之久,其實只有兩年的時間。而且我們現在每天都推出更多課程,擁有更多的學習者,收集到更多的數據。這不只是應用在美國,比如在中國,我們一年前開始推廣的時候就建立了本地化的學習界面,很多課程都翻譯成了中文,并且還在不斷改進。我們有6個以中文授課的大學, 并且與網易及其他合作伙伴加大推廣力度,同時引進百度引擎為我們搜集信息。我們一年前才在中國推出了Coursera課程,現在每十個學生就有一個來自中國,我們非常興奮。
我們剛剛起步,對于未來有無限期待。我們的使命就是讓世界各地的每個學生都可以接觸到世界頂尖的教學。謝謝!
Jason:謝謝Lila的精彩演講。那下面可否為大家介紹一下另一位演講者Eli Bildner。
Lila:我想讓Eli用中文介紹他自己的。他的中文比我好。
Eli:大家好,我是Eli Bildner,我在Coursera負責中國市場。
Jason:這是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的演講。我第一個問題是,你們在2012年有很多振奮人心的表現,被紐約時報稱之為MOOC年。你們從2012到現在學到了什么?有什么是現在了解而當時不知道的?
Lila:這是個很好的問題。這些數據分析使我們每天都獲得到越來越多的信息。當Andrew和Daphne 建立Coursera這個在線教育平臺時,關于學期、學制、如何安排那么多人在一起學習同一門課程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還發現,在一些新技術的教學上,有很多之前拿到了博士學位的人,都會回爐重新進行學習,比如我二十年前學的電子工程專業現如今已經過時,那就需要跟上步伐,提高商業技能。所以我們需要考慮到底什么內容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當新技術越來越多時,我們就需要考慮對平臺做出改變,從校園體驗的角度出發,如何重組現有產品,從而更好地適應全球規模。
Jason:你們在MOOC的運行中,從校園經驗里學了什么?什么對滿足校園經驗更重要?
Lila:我們和眾多知名大學合作進行在線教育,這是更真實的現場經驗與更大規模的選擇。我們不可能競爭得過幾百人的斯坦福課堂,所以很多大學出于社會目的或商業目的,都很支持我們的平臺建設,我們也希望讓全世界看到很多的課程。教授們為我們提供教學資源,我們為全世界提供平臺。教授們也希望在線教育能為他們改進校園體驗,更重要的是將畢生的熱情貢獻給全世界,這是最大的重點。
Eli:我來簡單補充幾句。我們在運行一個平臺時,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漢語有云: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很能說明Coursera的情況。我在中國遇到一個中國女學生,她就讀于一所我從未聽過的大學。她告訴我她在Coursera修了五門課程,因為她的教授說Coursera的課程可以計入學分。我們之前坐在Mountain View的辦公室里研發Coursera時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就發生了。
Jason:我想問Eli一個問題,對于MOOCs來說,一個很多發展前景的事情是它能為貧困國家樂于學習的學生提供一個接觸頂級教育水平的機會,是這樣嗎?
Eli:這是個很好的問題。我想先跟你說一下我們目前的發展情況,以及今后的發展前景。我們目前還未達到媒體所期望的程度,好像暫時只能服務于有本科學位的學生。這是Coursera的起步階段,但已經有67-70%的學生來自美國之外的,40%在發展中國家,但也不能說只服務于有本科學位的學生。我舉兩個例子。一個是菲律賓的女學生,她住在很遠的郊區,不是白領,家里也不是很富有,沒有辦法去兩小時四十分鐘以外的地方上課,因為她還要照料家中老母。所以她在Coursera上學習一些課程來達到她下一個階段的職業需求。而在中國,我遇到一個名叫Sunny的復旦大學生,她來自一個貧困的家庭,不過她也使用Coursera來了解今后就業所需具備的要求。但是很有成效的使用了我們的平臺。
下面我們來聊聊Coursera今后的發展前景,這和中國有很大的關系。在中國有很多高校擴招項目,計劃在15年內從100萬擴招到700萬。但是每年只有35%的大四畢業生就業率,而碩士畢業生更慘,只有25%找得到工作。這也正印證了Andrew剛才提到的,這些剛剛畢業的學生在離校的第一天就失業,他們迫切需要通過再培訓來尋找新的工作。這些人已經念過大學,可是遠不能達到就業的需求。所以我們需要為這些學生提供更好的培訓課程,挑戰很大,但是希望不負眾望。
Lila:我補充一點。我們看到在一些發展中國家出現了新的模式。比如在難民營里,或者美國大使館用實際的課堂在墨西哥教課,把移動裝置帶到教學中心等。這些模式可以幫助學習者克服恐懼,學習新的課程,并且有網絡支持。我們提供畢業典禮儀式,開設就業指導中心,這在很多發展中的經濟模式下都能看到。例如,新加坡政府就建立了金融系統為Coursera平臺提供助學金,將此作為一種國家行為,用金錢和就業雙重動力促進勞動力的發展。
Jason:在線課程如何能夠提高中學生、甚至小學的教育成果?
Lila:我們對K12最大的貢獻就是跟教育者合作,提供了六十多個關于早期教育的課程學習。除了大學,我們還與博物館合作改善教學內容。這是方法之一。還有一種方法是,我個人也對很多發展中國家的中學課程做了一些研究,很多學生都會對未來在大學學習什么專業感到迷茫。如果可以在線學習一些專業課程,中學生就可以了解他們感興趣的專業,比如金融、工程、編程或歷史等等,還可以在知名教授的課堂里學習,自信心就會大大提高。
Jason:MIT有個趣聞,一個15歲的蒙古學生在計算機科學這個專業中的在線學習成績比全球,包括MIT本身的學生成績都好。 Rafael Reif校長親自給他打電話,把他錄取到了計算機科學專業當中。他的父母現在也在MIT陪讀。這些都是在線教育很好的例子。那我們回過頭來再看看技術。在技術方面有哪些是你們不知道的,但卻是你們的研發人員比如Andrew期待解決的,對在線課程來說很有發展前景的?
Eli:我想有一個方面是Andrew提到了的,關于機器學習等內容。我不是科學家,但我相信有很多感興趣的人都在這方面進行探索。像Lila提到了我們跟普林斯頓心理學教授合作,學生間相互評分是很不錯的,但還是不能最好,如果機器能做到針對每一篇文章進行指導那就更好了。總而言之,未來還有很多改進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