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度硅語:
未來的工作方式會是怎樣的呢?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移動的獨立品牌,每一個城市都必有一個他們的落腳工作之處,它不是咖啡館,而是一個聚合所有創業者,自由職業者的開放式空間。目前,WeWork 用百億估值證明了這樣的未來觸手可及。
上海市的延平路 135 號,原先是一幢老舊的商務樓,2016 年的 7 月 26 日,它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它成為了 WeWork 亞太首站上海的辦公點。在這里,WeWork 打出了屬于自己的標語:“這里不僅僅是謀生之地,更是創造美麗新生活的場所”。
十億美金是一個能讓人們浮想聯翩的神奇數字,它能迅速讓公司創始人的頭上懸浮起光環,背后伸展開翅膀。而一旦一家公司的估值達到了這個標準,立刻會被創業風投圈劃歸到“獨角獸”的行列,屬于一種可遇而不可求,具有重大升值潛力的那種。正如軟銀的孫正義在世紀之初投資淘寶,投資實現了 1000 倍的盈利。
在這個充滿了炫目光芒的“獨角獸俱樂部”里,當 Uber 站在舞池中央,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在另外的角落處,有一家公司,人們不易注意到它的存在,然而在 2015 年,它的估值已經達到一百億美元,堪稱獨角獸中的獨角獸!它就是 WeWork,聯合共享辦公空間。
其實所有的創業都是在搭建一個平臺,如果說孵化器連接著創業者和投資人,Medium 連接著閱讀者和寫作者,Uber 連接著司機和乘客,那么 WeWork 連接的是創業者和創業者。它通過以非常低廉的價格,打包租下一大片辦公區域,然后將在一個空間里分割出若干個辦公區域,出租給很多剛剛起步的初創公司、合同獨立承包商、遠程工作者,自由職業者。
除此之外,它還提供與創業相關的一系列配套服務,從場地的保潔,無線網絡,辦公耗材的提供,到水果的供應,無所不包,甚至于還會組織一些聚會,讓創業者能夠相互走動,互通消息的有無,實現資源的共享。總而言之,它希望打造出一個屬于創業者的生態圈子,讓所有人都在這里都能心無旁騖地把精力放在創業最重要的事情上,其他的瑣事雜事,它能負責的都負責了。
初創公司想要在 WeWork 享受到這樣的服務,那么就得租用工位,一個工位每個月要定期繳納費用。
就是這樣的商業模式,為何能夠使得 WeWork 跨進百億獨角獸的俱樂部呢?今天就讓我們走進 WeWork 還有中國的那些“復制者”們。
它是怎么出現的?
其實,并不是 WeWork 發明了“聯合辦公”的概念,但是它的出現,起到了真正普及的作用,使其成為創業圈子中的一股勢不可擋的潮流。它起源于硅谷,在那里,自由職業者、合同商、獨立工作者已經占據了勞動力的三分之一。
百分之三十的人口,意味著獨立的辦公空間需求比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人們已經不太能將工作與生活分的那么清楚,永遠熱鬧的互聯網隨時有可能在下一秒爆出一個大新聞,每一個人都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品牌,一面旗幟,工作更加獨立化,也更加具有想象力。
正是這樣的潮流,是 WeWork 能夠站穩腳跟的土壤。如今,人們都能夠將自己的私家車,甚至臥室拿出來與別人共享,辦公空間一起享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WeWork 的聯合創始人 Adam Neumann 出生于以色列,后來成為了一名以色列海軍軍官,退役后,于 2001 年來到了美國。但他第一次創業并不是 WeWork,而是開辦了一家嬰兒服裝公司,公司所出售的服裝,專門是給那些滿地爬的小孩子們準備的。這些衣服,在膝蓋等部位,專門多加了一層防護襯墊。
就在美國的首次創業過程中,McKelvey 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現象。他們所租用辦公的這個巨大的辦公室一部分都是閑置狀態的,然后他們忽發奇想,為什么不把這個空間充分利用起來,讓更多的創業者也加入進來呢?他們磨破了嘴皮子,終于說服房東同意這個想法。于是,一家名為 Green Desk 的公司于 2008 年正式成立,其實這也就是 WeWork 的前身。
這片辦公共享區域最大的特點就是:所有的家具都是二手的,淘來的,電力供應方式也是可循環的風力發電。
Green Desk 成立之初,就遭遇了歷史上罕見的金融危機,但正是 2008 年的這樣一次金融危機,才讓它的價值最大化的展現出來:僅僅依靠 7 條分類網站的廣告和口碑傳播,就讓 Green Desk 人滿為患。
在金融危機的這段時間內,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主動謀求職業上的轉型,從以前朝九晚五的白領工作抽身出來,尋求成為一個遠程工作者,獨立合同承包商,某種 24 小時隨時 Stand By 的職場新人。正是在這樣的趨勢下,辦公室開放一年后,Green Desk 已經出租了 100 多個工作空間,月租費從 350 美元到 2400 美元不等。
收入雖然不錯,但此時的 Green Desk 在種種條件制約下,并沒有徹底實現開放式的辦公共享空間。于是,他們將 Green Desk 賣給這幢建筑的業主,并立刻把 7 位數的利潤投入到新公司 WeWork 上。
聯合辦公的真正奧義:社群才是未來工作的樣貌
Adam Neumann 曾經把這樣 WeWork 稱之為現實生活中的“Facebook”。,他在 2015 年 TechCrunch 顛覆創新大會上,接受臺上記者訪問時表示:“就在上個月,光是啤酒我們就消費了 9 萬杯!這個數字足以讓我倍感驕傲了。”在這 9 萬杯數字背后,是它目前開的 32 個辦公區域中的 2 萬 3 千名客戶。其中有一半人都是在紐約。
在最近的一次融資,成功拿到了 3 億 5 千 5 百萬美金之后,WeWork 已經開始鋪設全球化運營網絡,目前 WeWork 已經涉足于下面的地區:舊金山、奧斯丁、倫敦、特拉維夫、多倫多、柏林等著名城市。
很多比較保守的房地產投資人面對此情此景。都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 WeWork 上百億的估值。別說一百億,你就是有 50 億在手里面,你可以建造世界上最酷炫的摩天大樓,就比如是一座世界貿易中心,占地三百萬平方英尺,所容納的辦公區域面積剛好是 WeWork 目前所提供辦公面積的總和,把這樣一個世貿中心造好之后,自己的兜兒里還能剩下 10 億美金!
更重要的,是 WeWork 本身的這個商業模式看起來有點兒太簡單,太兒戲了。不過就是從房東那里把整個區域以最便宜的價格,以打包的方式租過來,然后經過自己的改造之后,將它分割成若干個小塊兒,每一個小塊都出租給一家初創公司或者某一位自由職業者。
另外,WeWork 這種類型的公司并不是獨它一份兒。現在已經公開上市的公司 Regus,它在 110 個城市提供 2500 個辦公地點,直接就能把 WeWork 比下去,而公開市場上的市值還不到 13 億美金。那么問題很自然地就浮現出來:憑什么 WeWork 就能值 50 億美金呢?
Neumann 對此也給出了正面回應:“這些質疑者完全沒有抓住我們這家公司所提供的核心價值,這些短租式辦公場地背后真正的意義所在。我們并不是跟其他聯合辦公區域競爭,我們是在跟辦公寫字樓展開競爭。而在美國,辦公寫字樓領域的市值是 15 萬億。所以,如果你調整了視角你就會發現,我們的估值是多么合理了吧?”
說具體點兒!它的優勢在哪里體現出來呢?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從人才市場中精準定位了一批人群,這些人群有著相同的訴求,需要在社會上實現更多的資源共享。
他有可能是一名剛剛上路的創業者,有可能是一名正在實現轉型的自由職業者,又或者是某個小公司老板,提供各種按需實時響應服務。他們因為 WeWork 而形成了一個充滿價值的社群,而且這種價值還在不斷地以滾雪球地壯大。
其次,它很靈活,更加順應現在全世界“實時共享”的理念。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會覺得,花一大筆錢去購買一輛車不劃算,不如去叫車;為了旅游去住酒店不劃算,不如去住民宿;同樣的,跟某個寫字樓簽署一年甚至幾年的租約不劃算,不如選擇更加靈活,按照工位來計算的 WeWork。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市場瞬息萬變,你的辦公需求也在不斷變化,隨時讓公司保持一種“精益狀態”,WeWork 的短期靈活性滿足了很多中小型公司的需求。
第三點,它的費用對于某些公司來說確實有點兒貴,但是貴有貴的道理。
在過去,你需要聘請一名專門的辦公室主任,現在你完全沒有了后顧之憂,與辦公室耗材、能源供應,無線網絡維護等一系列的服務,WeWork 全部給你照顧到了,你能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業務本身,對公司發展來說更加重要的工作上面。
第四點,邊租邊擴的模式,有效緩解現金流問題。
WeWork 在接手一整片辦公區域之后,是需要進行重新的裝修,分割空間的,它選擇先行向一部分人收取租金,某幾層的公司已經入駐的同時,它在另外幾層樓上同時裝修,前期進來的租戶,大大緩解了 WeWork 的現金流問題。
第五點:WeWork 尤其是在設計風格上狠下了一番功夫,避免辦公區域有一種大公司的感覺。
在 WeWork,隨處可見的是由玻璃隔開的辦公區、會議室、咖啡間、柔軟的沙發,空間利用極為合理,辦公區域里大多數都是玻璃設計,光線射進來后,使得空間看起來更大,而且幾乎每一面墻,每一扇窗戶跟前都能打開一張小桌子,完全沒有任何被浪費的地方,有限的空間里能夠容納更多的人,而且讓這些人不覺得擁擠,這樣有效的保證了 WeWork 的盈利空間。
中國版的 WeWork 是什么樣的呢?
作為西方科技界的“鏡像世界”,中國的創業者們不可能對 WeWork 這樣一個估值百億的龐然大物視而不見。有著各式各樣名頭的,為創業者服務的園區不斷出現,比如“創業園區”,“聯合辦公空間”,“孵化器”。
2015 年 12 月 8 日,由上海實業集團與美國柯羅尼資本聯手打造的 WE+聯合辦公空間正式揭開帷幕。成立至今,已經在上海、北京、杭州、青島、蘇州地區完成布局,共建立了 7 個聯合辦公空間,總面積達到 1.3 萬平方米,1600 個工位,并與 120 家企業達成了合作。
2015 年 4 月 17 日,備受業界矚目的毛大慶首次公開其創業項目——優客工場,正式公開了其天使投資人與聯合創始人團隊,同時公布了優客工場在一個多月時間內已經完成在北京 10 處選址,將迅速開始運營這 10 個優客工場項目。2016 年 3 月 14 日,優客工場宣布成功完成約 2 億人民幣 A+輪融資,估值近 40 億人民幣。
除此之外,更讓人感興趣是一群 90 后的年輕人,白手起家,利用集裝箱來打造他們夢想中的“WeWork”。他們的品牌名字是:Bee+。
2015 年下半年的珠海,一支由 90 后組成的 10 人小隊,用 3 個月設計、定制、組裝,最后,用了 36 個經特殊定制的集裝箱“整”了個如下圖所示的大家伙。他們同樣也希望借鑒 WeWork 的運營模式,給年輕人一個自由工作,創業,聚會的場所。這個橘黃色的城堡花費了 Bee+團隊 3 個月和 500 萬,得到的是一個 1400 平米、帶有公共辦公區、會議區、健身區、開放廚房、餐飲和清吧等等配套設施十分完善的開放聯合辦公空間,而這樣的聯合辦公空間,在 2016 年 3 月開業首周就已經達到入駐率 95%。
Bee+到現在也只有10個人在運營,他們的目標是用一年的時間在國內的二三線城市復制5-10個Bee+,按照一個Bee+提供200個工位來算,他們將最多為1000-2000個使用者提供服務。而沉淀在App中的社群付費會員將達到5000-10000人。
而與此同時,WeWork 也傳來了要入華的消息,它的首家辦公區選在了上海,目前正在招聘中。
大戰一觸即發,如何在這場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呢?
由此可見,“聯合辦公”這個市場雖然沒有“叫車服務”、“民宿分享”那么火熱,但是也已經是一種不可避免的趨勢。這個區域中到底誰能最終勝出,筆者認為無外乎做好下面的幾件事:
一、軟硬件相結合的服務要回歸于人本身
做聯合辦公空間,首先是在做“人”的生意,如何將優勢互補的幾幫人馬湊到一起,讓它們既能相互獨立工作,又能在平日里因為地理位置的緊密,而迸發出巨大的合作價值,從而構建起一種良性循環的社群圈子,這是“聯合辦公”最重要的事。
二、以全新的眼光來面對裝修設計
將一整片空間拿到手之后,需要做設計上的全面考量。聯合辦公是完全不同于寫字樓的,如何讓裝修設計上隨時隨地體現出輕松,自然,開放,包容的理念,讓人們遠離大公司層層桎梏,壓迫性的感覺,這是吸引越來越多年輕人入駐的首要考慮的問題。
三、擺脫政策依賴
因為當前政府正在大力推動“雙創”,所以從競爭層面來說,中國聯合辦公空間一時間發展過快,問題也日漸顯現。以孵化器模式的空間為例,除少數幾家已成規模的孵化器以外,大部分孵化器仍嚴重依賴政府提供場地、資金補貼和政策支持,造成整個孵化器行業良莠不齊,缺乏對行業對市場的理解,創新動力、孵化資源和孵化能力不足。
四、算好成本收益這筆賬
要算好成本收益這筆賬,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市場上找準細分人群,評估他們的消費能力,自己的營收渠道,以及商業模式的成本結構。“聯合辦公”市場其實很大,從中還是能劃分出很多更加狹長的市場,而每個小的市場對應的價格是不一樣的。
最近,WeWork 亞太首站辦公點上海延平路135號辦公點正式開業。年底,它還將在靜安區威海路、黃浦區云南路兩個地方再開兩個辦公點。目前,延平路辦公點的固定工位價格在每月3000元,非固定工位價格在2000元。非固定工位是全球會員共享的資源。比如國外的會員,臨時出差到上海幾天,人還沒落地,這兒的辦公桌已經給他準備好了。
WeWork 的這個價格,算是給國內的聯合辦公市場樹立了一個標桿。如何在面對激烈競爭的同時,充分的實現空間利用率,不斷吸引越來越多的創業者,自由職業者拎包前來辦公,并形成一種具有超強黏性的創客文化,這是每一個想要復制 WeWork 路徑的創業者必須思考的問題。
WeWork 的崛起,其實代表的是一種未來工作方式,一種不可逆的趨勢。而在這個趨勢中,你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面對即將出現的變革與沖擊,你又是否做好了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