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讓語音業務走數據通道”的趨勢正在隨著通信技術的迭代更新而加強,那么,現在已經是時候給那些長期游走在灰色地帶的網絡電話“正名”了。
如果不是中國移動國際公司推出的上線不到一個月就被暫停服務的Jego引起軒然大波,恐怕關于網絡電話監管問題的討論還要被擱置很長一段時間。在Jego出現之前,就有不少類似的網絡電話應用暗藏在各類下載渠道,比如KC網絡電話、SKY網絡電話、第二號碼、3G網絡電話等等,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生存法則:不顯山不露水,埋頭賺小錢。
這些在網絡上進行語音傳輸的、可以為消費者省去大量話費的網絡電話應用,之所以沒有成為眾人皆知的明星產品,是因為它們都觸及了政策紅線——網絡電話在國內是不被允許的,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偷生。
然而,過去十多年來一直把網絡電話列為“非法業務”的政策,如今已經不能適應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了,甚至逐漸成為了阻擋技術進步、生態健康發展的障礙。被禁錮已久的網絡電話業務,什么時候能夠得到政策上的解放?
長期處在灰色地帶的網絡電話
在過去十多年,也就是PC(個人電腦)還很火熱的時候,網絡電話就出現了。那時候,手機話費比現在貴許多,對于大多數普通消費者來說,每個月的電話費用還是一筆比較敏感的支出,尤其是那些需要經常撥打國際長途電話的消費者。
適時出現的網絡電話,在很大程度上幫助了這些消費者——人們可以在家里或者辦公室,通過下載安裝在電腦上的某個網絡電話應用來撥打電話,而他們所支付的費用比通過手機撥打電話要劃算很多,比如,撥打國內長途每分鐘只需要幾分錢,而撥打國際長途每分鐘只需要幾毛錢。
這種既能省去手機月租費,又能減少大量通話費的方式,很快就得到了消費者的歡迎。在人們口口傳播的推動下,各種網絡電話應用開始活躍起來。
近幾年,隨著移動互聯網業務的發展、智能手機的快速普及,那些網絡電話應用開始從PC端“轉戰”手機端。諸如KC網絡電話、SKY網絡電話、3G網絡電話、第二號碼、UU等提供手機端網絡電話業務的公司,和國外的Skype一樣,開始有了新的賺錢通道。
不過,無論是在過去的PC端,還是在現如今的手機端,這些網絡電話業務一直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地悄然生存著——在國內的政策環境下,它們都屬于不被允許的、既不合法又不合規的業務。
封塵已久的網絡電話解禁問題
據在某知名大學任教的通信專家介紹,網絡電話在國內之所以一直被界定為“非法”業務,是因為國家相關部門需要對電信運營商這些央企給予行業保護,以免國有資產貶值。
這種行業保護,源于網絡電話業務對電信運營商傳統話音業務可能造成的沖擊。雖然電信運營商每年都在大幅下調通話資費,但與國際長途、國內長途低至幾毛、幾分錢的網絡電話業務相比,后者的優勢還是很明顯。在這種對比之下,消費者顯然更愿意通過相對便宜的方式來解決通話需求。
一旦網絡電話業務得到政策上的許可,提供這些業務的公司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宣傳、推廣,如此一來,電信運營商的話音業務必然會受到更大程度上的侵蝕。
為了使運營商的傳統話音業務能夠在可控范圍內保持增長,或者至少不被大面積侵蝕,國家相關部門一直在政策上給予保護。也正因如此,網絡電話的解禁問題被長期擱置,Skype等國外應用也不能在國內市場發展。
不過,相關監管政策似乎有了一些松動的跡象。近期,工信部在一份征求意見稿中表示,允許對《電信業務分類目錄》未列出的電信業務進行商用試驗的活動,其中取得基礎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的,可以試辦提供“基本話音通信服務”等新業務。
給網絡電話“正名”時機已到
雖然上述工信部的征求意見稿并沒有專門針對網絡電話業務給出相應的監管方案,但它對于話音業務的政策松動已經預示著,給網絡電話“正名”時機已經到來了。
實際上,沖擊電信運營商傳統話音業務的不僅僅是長期游走在政策灰色地帶的網絡電話,以微信為代表的OTT業務來勢更加兇猛——這些OTT業務的圖文傳輸、語音對講功能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損傷了電信運營商的話音及短信業務。
有不少長期跟蹤通信行業的分析人士指出,在OTT業務的劇烈沖擊之下,運營商與其等待被顛覆、淪為啞管道,不如加速流量經營、向智能管道轉型,或者尋找新的業務模式、進行一場自我革命。
然而,十多年來未曾適時調整的、曾經出于保護目的而制定的政策,如今也成為了阻礙運營商創新發展的絆腳石——由于觸及政策紅線,Jego這個由運營商主導的移動網絡電話及即時通訊應用,也無法在國內市場落地。
“中國移動在4G網絡上倡導的VoLTE業務,實際上就是在LTE網絡環境下的網絡電話業務,讓語音業務走數據通道。”另一位通信行業觀察人士指出,隨著通信技術的發展,特別是在未來的4G網絡環境下,電路域的語音業務必然會被基于數據網絡的網絡電話所代替。
“解禁網絡電話,是推動技術進步、創造新的商業模式的需要,未來的語音業務最終會以一種應用的形式而存在。”上述人士強調,如果網絡電話得以解禁,它不僅可以促進電信運營商加速轉型,還可以為消費者帶來更切實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