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Twitter的處境十分艱難:一心想賣,卻遲遲賣不出去。在這尷尬的沉寂中,CEO杰克·多西發布了一封公開信鼓舞士氣。他在信中對員工說“人生苦短,因此每天都異常關鍵……我們可以堅持下去,我們可以做到!”但多西沒勇氣承認的是,在他重新掌管Twitter的這一年里,狀況依舊沒有改善。迫于投資者的壓力,Twitter的潛在買家卻無意收購,股價也暴跌。(本文來自外媒,由騰訊科技編譯。)
Twitter CEO 杰克·多西
去年10月6日,杰克·多西正式宣布回歸,再次擔任Twitter CEO。接著,他連續發布多條推文,瘋狂刷屏,并表示Twitter是“我們時代最強大的溝通交流工具”。多西還為自己的第二個任期定了兩個目標:確保地球上所有人都能了解Twitter;讓用戶可以更好地利用它,獲得更多收獲。
然而,在多西任職的一年時間里,他的兩個目標并沒有實現。雖然Twitter的變革速度確實比過去快了很多,然而對整個公司發展的影響卻非常小。最近一位剛離職的Twitter產品經理說道,“不是說會信守承諾,超額完成嗎?然而Twitter卻反著做。”
即使那些熟悉Twitter的人仍然在試圖理解:它究竟是什么?它想要成為什么?然而Twitter的設計仍然令人摸不著頭腦,依然是騷擾和語言暴力的聚集地。這真的是它出現的初衷嗎?
《名利場》雜志的特約記者、Hatching Twitter作者尼克·比爾頓(Nick Bilton)表示:“Twitter已經長大了,它現在已成長為一個青少年,但并沒有朝著健康向上的方面發展,變得十分毒舌,總會攻擊女性和有色人群。”
我們都不愿意看到Twitter就此消亡,它的社會價值我們有目共睹的。跟蹤熱門話題的Twittersphere不僅有趣,而且能在危險或是困惑的時刻,給人們帶來感動。我們并不希望Twitter像一個污水池一樣,讓惡劣的人和言論發聲。
雖然這些惡劣的行徑并不是影響Twitter財務穩健的大問題。在多西重回Twitter一周年之際,收購傳聞長盛不衰,并有消息傳出他正和谷歌、Saleforce等公司進行商討。這也許并不是一個壞消息,沒準通過收購可以改善Twitter如今混亂的局面。
一個在多西手下工作的員工透露,公司內部很多人都不相信,不依賴別人的幫助,Twitter單憑自己就能站穩腳跟。正如一位離職員工所說的那樣:“杰克已經失去了公司”。
雖然前雇員喜歡說老東家的壞話,但風險投資人克里斯·薩卡(Chris Sacca)可以用他手里的股票比較公正的說話。他在近日宣布,自己已經拋售了手中很多Twitter股票,“我持有的股份不如以前那么多了,因為我不是一個白癡;但我現在持有的比應該持有的還多,因為是一個白癡。”
Twitter究竟怎么了?
2015年6月,迪克·科斯特洛(Dick Costolo)卸任Twitter CEO。當時,Twitter組成了一支八人“獵頭隊伍”來尋找科斯特洛的繼任者。“獵頭隊伍”的成員立志,即便是翻遍每一個角落、每一個Linkedln的頁面,也要找到合適的繼任者。
當科斯特洛辭職的時候,多西就被請來擔任臨時CEO。作為聯合創始人,科斯特洛的回歸已經有了預期的結果。不論是Twitter 的運作方式,還是它對世界的意義,在很大程度都取決于多西。 不過,多西的決定也是把雙刃劍。Twitter真正需要的是改變。
自從多西重新掌舵以來,Twitter在一點上得到了改變——這就是自我定位。蘋果App store曾將Twitter歸類為社交應用,這意味著它在下載榜上是位于Facebook、Facebook Messenger、WhatsApp之后的。后來Twitter 將自己定義為新聞應用,然后便在新聞應用下載榜上排名首位。但Twitter曾公開表示,這一改動不僅僅是為了排行榜。“這是我們第一次清楚地闡明了我們是什么——我們是一項新聞服務。”。新上任的傳播主管克里斯汀·賓斯(Kristin Binns)如是說。
不過賓斯又表示, Twitter是“一場對話”,而且是“直播”的。Twitter的確是一項新聞服務,例如2016年美國大選,特朗普每次在Twitter上發表消息都會引發民眾熱議。
對于新媒體思想家克萊·舍基(Clay Shirky)來講,Twitter在美國大選中扮演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Twitter已經不僅僅是美國人的公共茶館,也成為了特朗普發表演講的主要場所。在政治傳播方面,Twitter已經是獨一無二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Twitter通常是新聞最先曝出的地方。只不過,在其他方面,Twitter能像提供新聞服務一樣出色就好了。
改動很多,但現狀還是一樣混亂
多西重回Twitter掌舵之后,Twitter的服務發生了不少變化:她們帶來了電視直播服務、增加了一個名為Moments的頁面、將推文整理成前后連貫的“故事”、讓用戶可以輕松發布鏈接和照片。這些改變都沒有觸及到Twitter大的結構,但各項改革成效不一,相對而言,Moments是比較失敗的,到最后也沒能從根本上改變Twitter的吸引力。
Twitter也曾采取過一些重大的改革舉措,比如將推文的字符上限提高至10000字符,不過這一舉措并沒有真正開始實施。“他有些反復無常,但他的動機是好的。”一位離職高管表示,這些都是因為多西拿不定主意。
換言之,多西一直以來都以“喬布斯式硅谷天才”的公眾形象示人,他更關心所做的這些改變會對自己的形象產生影響。這位前雇員表示,事實上多西非常支持提高Twitter的字數上限,但后來因為想法被泄漏,反響不好,最后命令停止。
樂趣已消失不見
就在多西重回Twitter之前,喜劇演員Louis CK就停用了Twitter。正如他在Opie Radio電臺節目上說的那樣:“它并沒有讓我感覺很好,相反,卻讓自我感覺變得很差。”
對于很多人來說,Twitter上的體驗大多都是關于騷擾的,甚至已經成為了騷擾的代名詞。視頻游戲開發者布里安娜·吳(Brianna Wu)曾在Twitter批評Gamergate運動,結果她遭受了大量惡毒語言的騷擾,不乏強暴和死亡的威脅,甚至還有人扒出了她所在的街道地址并全部發了出來。
安娜·吳曾說:“你可能不會相信,現在我和丈夫已經離開了家,都不敢住在自己家里。”盡管今年她想為希拉里投票,但是卻不能也不敢這么做。直到現在,這些恐嚇對她所造成的心理陰影依舊存在。
想促進Twitter的用戶數量和廣告收入的增長,關鍵就在于將其打造成為一個有趣且積極向上的地方。
改革的道路上總是充滿了諸多障礙,而制造這其中一部分障礙就是多西本人。Twitter前員工如此描述多西:他熱心于言論自由,就像12個月前的那一次瘋狂刷屏一樣。然而,不知為何,當這種態度轉化成Twitter的領導力時,就會變得非常低下。在解決騷擾問題時,也變得非常的吝嗇。即便他們將自己最大的誠意擺放出來,但成效甚微。
新聞網站BuzzFeed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即使人們在Twitter上舉報其他用戶的辱罵、惡毒語言,Twitter也很少采用措施去糾正這些言行。
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從積極的一面來看,多西的立場也可以產生很強大效果。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博士生內森·馬蒂亞斯(Nathan Matias)表示,“包括Twitter在內的很多社交媒體可以擴大我們發聲的范圍,為更多人提供一個發聲平臺。”他研究的是在線的歧視和騷擾問題,事實上為了保護用戶的安全問題,Twitter也展開過一系列的措施。
當然,Twitter偶爾也會禁止一些人使用Twitter,采取封號處理。比如米洛·揚諾普洛斯(Milo Yiannopoulos)的帳號,他曾在Twitter上一而再地用惡毒的語言攻擊女演員萊斯利·瓊斯(Leslie Jones)等人。但就連揚諾普洛斯自己也會說,封號并不是解決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者至少不是唯一的方法。
他接著說,“Twitter的架構存在一些結構性的問題。這也就意味著,那些不想聽聞彼此消息的人還是會無意中聽到彼此的消息。Twitter需要的是一個過濾的工具,用戶可以利用這些工具來篩選哪些消息自己想看到,哪些東西自己并不想看到。”
賓斯說,實際上Twitter已經開始做這些工作了,“我們知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目前我們確實取得了進展,讓人們對Twitter的體驗擁有了更多的控制權。”
最近,Twitter推出了一個質量過濾器,控制哪些回復消息可以進入你的手機提醒。但更多的改革措施還在籌備中。
做的太少,而且也太晚了
盡管Twitter也有了一些改革措施,但股價卻仍然持續低迷。之后也有傳言稱,一些大公司可能會出手收購Twitter,其中就包括谷歌和Salesforce,甚至還有迪士尼。顯然,Twitter內部人士似乎很喜歡迪士尼這一選擇。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這些傳言猜測對Twitter股票價格的推動力,遠遠比多西采取措施的推動力要強很多。
一位知情人士稱,Twitter目前正在進行一系列討論,其中一些涉及到了公司的獨立性。鑒于Twitter作為一個獨立的廣告平臺,但運行的并不好,賣掉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真的有人愿意出手收購它嗎?
比爾頓將Twitter與網絡留言板4chan進行了比較,“4chan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大的論壇網絡。但它卻怎樣都賣不出去,因為上面總是有一些兒童色情片或是死尸照片,沒有人想要把廣告打在這些內容旁邊。所以這家公司是沒有價值的,Twitter發現自己也陷入同樣的情況中。”
但Twitter的這個狀況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目前他們已經開始想辦法去解決。但即便Twitter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始終有一個問題橫在其中:有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
在多西回歸的這一年的時間里,他把握住時機了嗎?現在,Twitter股價持續低迷,老用戶相繼離開,新用戶遠遠達不到數量。
在多西重回Twitter掌舵之時,他曾經承諾過他會讓用戶更加容易地理解Twitter是什么。他的確做到了,大家也都理解了。但現在人們似乎已經不再需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