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IBM不對傳言和猜測進行評論。不過，這次IBM中國官方26日9點18分以“無稽之談”對一天前的傳言“IBM將裁員26%，總數超過10萬”進行回應。無風不起浪，顯然這一傳言之所以迅速傳播，源于IBM剛剛發布的第四季度和全年并不靚麗的財報表現：去年IBM總營收928億美元，相比下滑6%，凈收入158億美元，相比下滑7%。
就在這風口浪尖，筆者26日下午有機會采訪到IBM全球執行副總裁Steve Mills，他負責IBM軟件集團和硬件集團業務，所轄業務可謂占據半壁江山。他證實IBM內部確實正在隨著戰略轉型而進行結構調整，在回應裁員11萬的傳言時，則以“滑稽”、“愚蠢”進行回應。其實，在人員調整方面，IBM在上個季度就已經宣布花費6億美元進行結構調整，涉及數千位員工崗位，但同時也正在全球開放超過1萬個職位的招聘。那么IBM的內部結構調整將如何進行?為什么要變呢?
為何內部調整?
眾所周知，IBM正在進行二十年來最大的戰略轉型，將業務重點轉向CAMSS(云計算，大數據分析、移動、社交和信息安全)。尤其是面對云計算時代，IBM原有的硬件、軟件、服務的集團結構和財報體系受到巨大挑戰：云計算使得平臺化成為趨勢，也是IBM轉型的主要動因。“從長期來看，相對于技術變革，云計算的意義更多的在于建立了新的商業模式。”IBM董事長、總裁、CEO羅睿蘭去年就曾公開承認這點。
的確，在私有云、公有云、混合云并存的云計算市場，IBM過去固守傳統私有云的技術優勢，而怠慢了公有云這種更能體現新型商業模式的市場。畢竟，公有云和IBM熟悉的企業市場大相徑庭，亞馬遜掀起的價格大戰更讓IaaS領域利潤微薄。但這是一個顛覆性的市場，因此，IBM必須得找到自己的優勢路徑，混合云才是破題關鍵。IBM發現，盡管公有云價格戰此起彼伏，但多數企業客戶仍持觀望態度，究其原因就在于，公有云在可靠性、安全性、管理服務等關鍵指標上還不能替代現有的IT系統。于是，IBM以CMS企業級云管理+Softlayer(去年20億美元收購)公有云進行布局。盡管目前肯將核心應用放到云上的企業客戶并不多，公有云利潤也并不豐厚，轉型卡位是IBM必須要下的賭注。
從最新財報來看，包括云計算在內的IBM戰略重點CAMSS的發展相當迅速。尤其在一個巨型企業的轉型期，更應當用投資人的眼光來進行全面分析和預判：既要看到IBM按照硬件、軟件和服務集團劃分方式公布的下滑財務指標，也要看到IBM的戰略重點業務貢獻了公司總收入的27%，并還在增長中，營收達到250億美元，同比上升16%。
不過，IBM這頭大象要想轉型，僅靠CAMSS戰略方向還遠遠不夠，內部組織調整以匹配戰略方向是另一大挑戰。也就是說，伴隨著IBM二十年來最重大的戰略變革，IBM也必須進行二十年來最大的內部組織變革。
如何內部調整?
那么今天IBM內部結構調整真相是什么呢?
盡管Steve Mills并未透露組織結構的最終變化，但遵循的規律就是，按照領域和行業技能進行改組，而且很多跡象已經初露端倪：比如，IBM目前正在全球范圍內開放超過1萬個職位的招聘，多是圍繞CAMSS(云計算，大數據分析、移動、社交和信息安全)戰略重點進行。去年新成立的以認知計算和人工智能為特色的沃森集團還預演了 IBM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人員遷徙，總共涉及2000多名員工分別從研究機構、銷售顧問團隊，軟件，硬件以及服務部門來到沃森集團，從內部組織構成上看沃森集團儼然成為了一家獨立運作的“初創企業”。
Steve Mills透露說，繼沃森集團之后，云計算業務也在內部進行了類似的調整，即將來自軟件、硬件、服務部門中有關云技能的人員，統一到單一的云計算業務部門中去。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也就是說，軟件、硬件、服務的集團結構方式正在被打破。
據悉，IBM的結構調整很可能按照如下方向進行：IBM現有硬件部門，也就是業績下滑最深的STG部門(系統與科技部包括存儲、POWER服務器、主機)將與軟件集團中的系統軟件部門(包括數據庫、中間件在內的DB2、Websphere、Rantional、Tivoli)進行合并。而軟件集團的行業解決方案部門將按照CAMSS(云計算，大數據分析、移動、社交和信息安全)戰略重點重新劃分。
如何看財報
調整之后，華爾街對IBM的看法也許會因此改變。
投資者顯然對IBM要求的是真金白銀，但對新興企業卻要求預期市場空間，哪怕它們還不賺錢，這應該是讓IBM甚為苦惱的問題。而IBM這樣的內部組織轉型，將投資人重點轉向這些有潛力、有話題的業務，這樣業界將會關注IBM財報中戰略重點業務16%的雙位數增長，而不去糾結戰略調整中下滑和剝離的業務。這些新業務的增長預期無疑是讓投資者更為振奮，華爾街也會因此從另一個視角來看待擁抱新世界的IBM。畢竟CAMSS業務在IBM近千億的營收中已經占據250億美元，約占總收入的27%，并將持續迅速增長。未來衡量IBM轉型是否成功，一大指標就是縱向衡量IBM重點戰略業務的營收和增長，另一大指標自然就是橫向衡量IBM重點戰略業務的市場占有率。
不過Steve Mills表示，IBM以硬件、軟件、服務三大傳統業務來細化的財務報告目前不會改變。那么，筆者認為今后IBM各部門的財報表現完全可以看作IT行業未來發展的標尺。以硬件為例，看看1980年，當時IBM的收入有80%左右來自于硬件，而到了2014年，IBM來自于硬件的收入還不到15%。這毫無爭議地反應出整個行業的變化，也從另一個層面反應IBM內部必須重組以跟上行業的變化。比如將硬件集團與軟件集團中的系統軟件和中間件合并成一個新的集團，其實這正符合云計算帶來的平臺化趨勢，將它們結合正是IaaS層。又如IBM的高端核心系統大型主機已經五十歲了，但在近日就又依據最新的市場變化推出了全新的z13系統。作為縱向擴展架構中最高端的系統，它不僅在業界首個實現單日處理25億筆交易，還針對移動交易進行實時加密，并嵌入分析技術以適應移動和大數據時代的需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它首次開放了加密架構接口，也是為了適應中國市場以及全球其他市場對本地信息安全需求的考量。
最后需要強調的是，這次轉型在為IBM服務超過30年的Steve Mills看來也并不意外：“對于IBM這樣涉獵更廣的巨型企業而言，轉型和變革永遠不會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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