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在美國,最受年輕人偏愛的支付應用不是老牌的 Palpal, 而是一款叫做 Venmo 的應用程序。不過,Venmo 現在間接被 PayPal 收購了。在經歷一系列成長陣痛后,Venmo 準備重新出發,直面更多更復雜的挑戰。
今天要講的事情始于一次隨意的打賭。
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布魯克林音樂創意節剛剛結束,Venmo 的聯合創始人 Iqram Magdon-Ismail 和 Andrew Kortina 覺得他們的同事 Linshi 如果穿上某件襯衫一定很有趣,就于是和Linshi 打賭他不會穿,賭注金額為 5 萬美元。賭金很高,起初只是為了嚇嚇 Linshi。但是后來 Linshi 還是穿了那件襯衫,贏得了賭金。這兩位創始人說到做到,現場轉賬,還額外給了 Linshi 5萬美元。第二天,Linshi 又把賭金和額外的錢還了回去。
Venmo 的創始人之所以敢玩這么大,是因為他們提高了賬戶限額,要不這么多資金也沒法轉出去。此外,說到底,他們不差錢。三年前,Venmo 被支付服務提供商 Braintree 以2600萬美元收購,后來 Braintree 又被 PayPal 以 8 億美元收購。
這個故事在舊金山的各個酒吧里流傳。在那兒,年輕的創始人們都不差錢,也不知道用錢干什么。對于Magdon-Ismail來說,他新創造的財富是不真實的。他是一個來自津巴布韋的移民,在佛吉尼亞州的費爾法克斯度過了高中時光。“當你賺了一點錢的時候就會這樣。”他對那次打賭滿不在乎,“你會想花錢。”
但是對于Venmo的母公司Paypal來說,這件事足以啟動一次調查。3個月后,時任Venmo總裁的Magdon-Ismail坐在了PayPal管理團隊的面前,解釋自己為什么給員工轉了好幾萬美元。PayPal最終了結了這件事(畢竟收款人實際沒有接受這筆錢),但它給Venmo帶來的影響不小。
Magdon-Ismail 和 Kortina結識于賓夕法尼亞大學,他們在2009年創建了 Venmo,讓人們免費在線上互相轉錢。這個 App 開啟了支付社交網絡的概念,用戶可以在一個支持emoji表情的社交圈里公開自己的支付交易,千禧一代對此非常癡迷。曾任Braintree CEO、現任PayPal COO的Bill Ready表示,這個設定是個“瘋狂的妙想”,在這兒,你可以看到朋友給別人付椒鹽卷餅和啤酒錢,室友之間為公攤費和房租轉錢,情侶分攤約會費用。他在2012年就關注了Venmo,那時這個 App 只有3000名用戶。
Ready 那時就知道移動支付一定會做大。在Braintree之前,他給銀行提供白標簽(white label,即貼牌)在線支付和資金管理服務。通過觀察客戶的交易習慣,他注意到人們越來越經常在手機瀏覽器上登錄銀行賬戶。那時智能手機剛普及,手機網頁還沒優化,輸入用戶名和密碼非常麻煩,但人們還是愿意這樣做。
他抓住這一特點,做成了 Braintree,成為給Uber和Airbnb提供移動支付服務的提供商。雖然這個新興領域里競爭很少,但當Ready無意發現Venmo以支付App的方式打開市場時,他意識到他已經錯失了一個創建面向消費者產品、實現一鍵支付的機會。
現在,Venmo 已經在新興的P2P支付領域打響了。去年,它完成近180億的交易量,其中最后一個季度就完成了56億,比前一年同期增長了126%。雖然Venmo沒有公開用戶數據,但據市場調查機構Verto Analytics估計,Venmo擁有超過7百萬月活躍用戶,不過跟PayPal1.97億的用戶量相比還是黯然失色。
Venmo成長過程中尤為顯著的一點是,2013年加入PayPal后,它的產品基本上就沒再變化過。盡管Venmo的創始人對千禧一代的心態有著深遠的認識,但他們對應當應用于產品的金融監管知之甚少。在過去的幾年里,Venmo一直致力于完成從“快速適應、大膽突破”到更成熟穩健的轉變。
按照法律規定,Venmo作為支付服務需要防止洗錢和詐騙的發生,但實際上他們啟動時并沒有建立監管團隊,一開始甚至都不核實用戶的身份。在被Braintree收購前,Venmo意識到自己是在和騙子玩打地鼠。人們可以用app綁定偷來的信用卡,取走信用上限數額的現金。有些人是合法使用賬戶,還有些人有另一種手段,他們用Venmo購物支付,然后在商品成交后立馬把錢撤回。人們可以輕易做到這點。Magdon-Ismail回想道:“我們曾在一晚上看到20萬美元消失。”
Venmo成為PayPal的一部分后,首席運營官Mike Vaughan在2014年兼任總經理。通過嵌入PayPal的合規管理基礎設備,Venmo開始跟蹤和標記潛在的欺詐性交易。它增加了雙重認證,在過去三年中,它還獨創了一項技術來確保平臺不被用于非法活動。Vaughan表示:“我們面臨著普通銀行轉賬或手寫支票所沒有的特殊挑戰。”Venmo團隊還研究出如何得知付款者和收款者之間的關系。例如,如果用戶是第一次與某人進行交易,Venmo可以通過查看他們是否有共同好友來確定這筆交易是否合法。
即使在過去幾年里Venmo已經非常低調,新聞里還是時不時會出現關于合規管理的消息。去年,在Vice(全球青年媒體)的一篇文章中,一位用戶詳細描述了他支付給室友的12.66美元泰餐餐費是如何被金融監管截留了8個月,就因為他把支付標題起成了“ISIS”。The Verge(美國科技媒體)則在文章中提醒讀者避免短語“idek”,這個詞在千禧一代的話語體系中指“我甚至不知道(I don’t even know.)”,起這個標題的付款被延遲了96個小時。 這種因為特定字母和單詞而中斷的服務都源于Venmo新建的安全基礎設備。
更多跡象表明,Venmo終于走上了正軌:啟動八年后,它重新開始進行更多創造性的嘗試,探索增加收益的方法。去年七月,PayPal推出了Pay With Venmo,它允許用戶通過他們的賬戶和商家交易(app收取交易費用),這是Ready五年前就想到的功能。現在,這個操作簡單的一鍵付款服務已與12家品牌合作,包括Munchery、White Castle和Delivery.com。Venmo希望在未來幾個月內擴展更多業務。
但是Venmo的發展不會只滿足于開發一個購買按鍵。 PayPal 還表示,他們正在考慮如何利用Venmo 的社交性質發展購物業務。去年8月,PayPal設計師職位的招考測試要求應聘者闡述連接用戶與企業的觀點,其中引用了一項研究結果:“Venmo用戶更愿意在好友推薦的新業務(即新app、網站和商店)上消費。“另一項結果顯示:去年,Braintree產品團隊的四名成員一直致力于將Twitter和Pinterest shoppable(照片分享網站)連接到Venmo。 最近,他們為其平臺開發了一套定制emoji表情。 這些表情一般是以節日為主題,不過不難想象Venmo的表情庫里有一天會出現他們的品牌形象。
如果有熱心用戶喜歡在社交圈談論 Venmo 和產品,為什么不以此來建立更直接的互動? “我們正在努力嘗試將客戶與他們喜歡的品牌、app,商家相關聯。” Vaughan表示,“無論是(為了)忠誠度、客戶互動、獎勵,還是品牌參與度。”他表示,他不會在Venmo的社交圈投放廣告。
公司的管理層擔心把好主意搞砸。 Venmo的成長某種程度上是受到了千禧一代的推動,這個群體一貫摒棄無法彰顯時代精神的產品。在為Venmo建立其他功能時,Ready表示,他對什么特點將應用到app里以及它們會如何發揮作用要求非常苛刻。“我們認為人們會用手機支付一切費用。”Ready表示, “事實越來越證明這一點。”
這些野心讓處于舒適區多年的Venmo開始對Facebook感到恐慌,因為Facebook已經在Messenger上建立了自己的支付功能。事實上,只要Venmo成長起來,它就會發現自己周圍都是艱巨的挑戰。不僅僅是面對例如Square、Facebook和Apple這樣的高科技寵兒,還要試圖在社會和商業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還包括銀行。
美國銀行、美國合眾銀行、美國富國銀行、大通銀行和Capital One都將資金投入到最近新出的一個叫Zelle的產品里,它支持銀行賬戶之間的即時轉賬。這項技術最初是準備應用到普通銀行app中的,但在今年末,它將成為一個獨立的app。盡管因為強大的機構支持,Zelle被稱為“Venmo殺手”,但它還是將面對厲害的競爭對手。Venmo和銀行沒什么關系,Zelle只能和參與者合作,而銀行目前可以實現快速準確轉賬,Venmo離這個目標并不是很遠。 它最近與Mastercard和Visa建立了聯系,可以讓用戶立即將錢轉到帳戶,而不是等上一兩天。
不過,Venmo 最大的優勢可能是它能預測什么是用戶想要的。離開Venmo開始新的投資后,創始人Maldon-Ismail仍然會經常使用這個app。這些天,他更喜歡用Venmo進行種子投資,而不是用來打賭。他已經給例如Karmic Labs(針對B2B支付解決方案的公司)和Perch(智能監控服務公司)這樣的公司打了1萬到1萬5美元的錢。他還經常在紐約的兩家餐廳Kottu House和Sigiri用Venmo付餐費,這兩家餐廳接受Venmo還得益于團隊幾年前進行的一項的上限測試。雖然Venmo用戶一般不太可能用這個app進行投資,但他會選擇開始用它進行更大規模、更嚴肅的業務,適用于財務更自由的人群的業務。隨著Venmo逐漸淘汰年輕用戶群體,用戶也可以為下一步做好準備。
譯文:卜一文 編輯:楊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