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1月20日美國當選總統(tǒng)特朗普宣誓就職日期臨近，“俄羅斯黑客干預美國大選”的雜音也變得越來越響亮。然而撥開驟然聚集的迷霧，許多人都發(fā)現(xiàn)，盡管“報復”也大張旗鼓做了，情報機構吹風也隔三差五吹了，但“大招”畢竟沒放出來：離1月20日還剩寥寥數(shù)日，迄今公布出來的資料并不足以“鎖定”是否真有“黑客干預美國大選”的事發(fā)生——— 更不用說具體指認是誰干了這件干沒干都說不準的事了。

日前有國內分析家認為，俄羅斯“從技術和膽識上有這樣做的實力”。這種看法頗具代表性，理由是，首先俄羅斯人數(shù)學能力強大，編程和系統(tǒng)工程能力過人，“這種系統(tǒng)能力讓他們造就了世界上最大的運輸機、直升機、軍用發(fā)動機、核潛艇、氫彈、火箭發(fā)動機，簡直是各種最大的專業(yè)戶”，并特別舉出“材料一般、一整合就不得了”的米格-25，以及“許多俄羅斯數(shù)學家為華為崛起作貢獻”的旁證作為論據(jù)。膽識上自然更不必說——— 普京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然而這位分析家的論據(jù)，其實是經(jīng)不起分析的。蘇聯(lián)(注意是“蘇聯(lián)”不是“俄羅斯”)固然有相當大的“系統(tǒng)工程能力”，這種“系統(tǒng)工程能力”讓蘇聯(lián)在戰(zhàn)略武器、核潛艇、防空、坦克裝甲車輛、運載火箭等關鍵領域長期占據(jù)醒目地位，但這是建立在“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集中力量辦大事”和“數(shù)不足量補、數(shù)量都不足體積補”的無可奈何的前提上。如潛艇，蘇聯(lián)并非存心想造那么大，而是因為單殼體技術一直不過關(到今天也沒過，第一種“成熟”單殼體潛艇“拉達”級已經(jīng)“半殘?zhí)?rdquo;很久了)，才不得不造體量大很多的雙殼體;又如軍用發(fā)動機，蘇聯(lián)時代主要靠犧牲壽命和后勤便利強上功率，即便這樣也遠談不上“最大”，如今甚至連這樣做的能力也不足了。蘇聯(lián)解體后，俄羅斯損失最大的恰是“系統(tǒng)工程能力”，由于配套的喪失和久不能恢復，如今的俄羅斯已十多年未有新服役的驅逐艦以上水面艦艇(更不用說航母)，造不出艦用燃氣輪機和高性能艦用柴油機，很多關鍵裝備看似型號層出不窮，實則不過是修修補補后不斷“刷漆貼牌”。更重要的是，即便將這些例子作為“俄羅斯的實力”，即便這些實力真的可觀，也大多是機械領域的“實力”，而非計算機、網(wǎng)絡領域的“實力”。

那么在這方面俄的“軟硬件”又如何?應該說，在“軟件”即頭腦方面，俄的確相當不凡。正如那些分析家所言，俄羅斯數(shù)學人才輩出，在電腦軟件領域也獨樹一幟，如C om m unix操作系統(tǒng)特立獨行，安全性能良好，而號稱“唯一擁有自主內核”的卡巴斯基反病毒軟件，也能讓外界看到俄在這方面的底蘊和實力。但即便在這些“軟件”方面，俄也存在許多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即以俄最自豪的C om m unix而言，許多行家指出，這種“史前恐龍般的古董級系統(tǒng)”界面極不友好，擴充性、升級性和軟硬件兼容性“猶如噩夢”，近年來各種電腦應用、各種新硬件如過江之鯽，更新?lián)Q代頻繁，而Com m unix“連許多開發(fā)驅動程序都拿不出”、“運行效率十分低下”、“圖形化界面更是一塌糊涂”……這些雖然主要就其商業(yè)前景而論，但“非商業(yè)”領域的需要從來都是更領先一步的。

而在“硬件”即電腦、網(wǎng)絡的普及和提高等“打基礎”、“上層次”方面，蘇聯(lián)就已經(jīng)落后，俄羅斯在這方面就更加是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以“超算”為例，2016年11月最新“超算T OP500”榜中，中國和美國各有171臺計算機入圍，分別占據(jù)33.2%和33.9%總性能，基本并駕齊驅，排名第三的德國僅32臺，日本27臺，法國20臺，英國17臺……前10名“超算”中，中國兩臺(分列第一和第二)，美國5臺，日本兩臺，瑞士一臺。而俄羅斯呢?2010年他們的“Lom onosov”還能排在第12位，2011年和2014年他們兩次豪言“與印度聯(lián)手沖擊T O P1”，目標直指中國2010年奪魁、FLO PS2.566PF的“天河一號”，結果如何呢?這項實質不過將“Lom onosov”“整舊如新”的計劃推進緩慢，而在這幾年間，T OP1的實力已膨脹到LOPS93.91PF，是“天河一號”的30倍還多。自“超算T OP500”誕生以來，蘇聯(lián)/俄羅斯僅在蘇聯(lián)時代的1984年(M -13，這還是仗著“體系之力”)奪魁一次，如今則非但單機比不了，“超算”的數(shù)量、普及、應用等差距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