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來,隨著急速的城市化,一些城市建設中忽視了與大自然和諧相處,怠慢了基礎設施尤其是城市排水和儲水設施的建設,遇上暴雨連綿,一些城市即成澤國。
隨著不斷的城市化,大量水泥、玻璃、瀝青之類的非生態建筑材料,以及人口加劇向城市集中,城市面積越來越大,使得城市中心密集區的環境問題越來越嚴重。
大城市洪澇災害嚴重,降雨并不是全部原因。應該看到,在快速的城市化進程中,由于土地高強度地開發、不透水氣的“硬化”面積增大、湖泊河流等濕地銳減、土壤保水能力急劇下降,直接加劇了干旱和水災等自然災害發生的頻率;而在城市建設管理中“重地上輕地下”、“重形象輕內涵”的指導思想,造成基礎設施體系薄弱和排水系統不全,則是另一方面的重要因素。
▲河南鄭州:7月19日,車輛和行人在鄭州街頭一處積水路段涉水前行。當日,河南省多地出現大范圍降雨天氣,鄭州市遭遇暴雨襲擊,造成市內部分路段積水嚴重,給城市交通帶來較大影響。
以洼地城市武漢為例。素有“千湖之省”的湖北省本來湖泊濕地遍布,2005年的水資源普查報告顯示,武漢市共有大小湖泊166個,其中在武漢市中心城區就有127個,被譽為“百湖之市”。但數字的另一端是,在近50年的時間里,僅因房產開發被吞噬掉的湖泊就有近百個,2016年武漢市中心城區只剩下38個湖泊,并且還面臨著將持續被“填湖造地”的蠶食之憂。
▲16年間逐漸消失的武漢下馬湖,兩個湖面完全被新建住宅吞沒。上圖為2000年9月21日的下馬湖,下圖為2016年2月20日的下馬湖。
從面積來看,根據武漢市水務局的資料顯示: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武漢市的湖泊面積總共減少了228.9平方公里,近10年中,武漢中心城區湖泊面積由原來的9萬余畝縮減為8萬余畝。武漢市民早先耳熟能詳的“楊汊湖”、“范湖”等已名存實亡,只留下一個帶“湖”字的地名。2000年前后,常青花園、民航小區、楊汊湖小區、橋苑小區、漢口火車站、民航管理局等新建設區,填占了大片湖泊濕地,造成了漢口和漢陽中心城區內的多個小湖泊消失。
湖泊濕地在文學上被稱是地球母親的明亮眼睛;在功能定位上是城市生態循環的腎臟。以片面追求房地產開發經濟效益而破壞自然環境和生態循環規律,會遭受大自然的報復。
早在千年之前的北宋,先人以極高智慧建設了一個未遭水淹的模范城市——贛州。當時的知州劉彝修建了被稱為“福壽溝”的地下排水工程,它利用了贛州老城地勢中間高、江邊低的特點,有意增加溝的坡度,加快了排水速度。當江水超過這個水位的時候,“拍門”(閘門)就會自動關閉,防止洪水倒灌入城,當江里水低于城里面的水位時,城里邊的水又會自動把閘門沖開,往外排水,形成了一個很科學的自動調控體系,使得歷次暴雨中幾乎從沒有積過水。除此之外,溝里不存水、排水快,還由于有與福壽溝相連的近百個大大小小水塘。
國外也有許多成功案例可作為他山之石。
比如巴黎。1850年,由塞納省省長奧斯曼男爵和歐仁·貝爾格朗工程師主導,在巴黎市地面以下50米建設了總長2347公里縱橫交錯、密如蛛網的排水管道,其規模遠超巴黎地鐵,該“下水道博物館”甚至已成為除埃菲爾鐵塔、盧浮宮和凱旋門之外的又一著名旅游項目,從1867年巴黎世博會開始,陸續有許多人慕名前來參觀。
比如東京,擁有深達60多米的“地下神殿”。即使在持續大雨的梅雨季節,地面也極少出現積水。原因在于配置有1.4萬馬力的下水道水泵,它可以以每秒200立方米的速度將地下水排泄到附近河流,然后入海。
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會議明確要求提升城市建設水平,加強城市地下和地上基礎設施建設,建設海綿城市。計劃到2020年,城市建成區20%以上的面積要達到目標要求;到2030年,城市建成區80%以上的面積要達到目標要求。
所謂“海綿城市”,是指城市在遇到降雨時能夠像海綿一樣吸水、滲透、蓄水,通過推廣透水地面鋪裝、增加濕地、提高綠地覆蓋率和設置地下儲水設施等綜合措施,補充地下水或儲水于地下,在干旱缺水時將蓄存的水“再生”出來并加以利用,并能夠凈化徑流的雨水。
鑒于我國的城市普遍缺水,把降水轉化為可利用的寶貴資源,是我們建設海綿城市的戰略目標。
▲福州海綿城市建設項目——福州海峽奧體中心雨水花園
北京的奧林匹克公園中心區在規劃建設中就注重了雨水滲濾系統,它由地面鋪裝、綠化種植、滲濾溝管及雨水收集池等組成。建設地下儲水設施,是一些國家積極建設的內容之一。在德國、日本,許多住宅地下均設有降水的凈化儲水罐,有的甚至把它作為資源向缺水國家出口。
應該看到,林地作為地球之肺,在全球生態系統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植被的海綿效應能夠很好地保持空氣濕度和涵養水分,地表豐富的植被能延緩地表徑流。據計算:每公頃林地可以比裸地多儲水3000方,每平方公里森林的蓄水能力相當于一座近20萬方的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