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放棄新廠房
抗議聲刺痛行業神經
2013年的數據顯示,天能集團銷售額突破500億元。從10多億到500億,天能用了20年。這家從長興一家集體礦燈用蓄電池生產起步的公司,幾乎縮影了長興蓄電池的發展。
2004年前后,馬路上電動自行車的飛馳,讓鉛酸蓄電池的需求呈爆發式增長。隨后幾年,開工上馬的蓄電池企業如雨后春筍。
“當時,搞紡織的、搞機械的,長興任何稍有規模的企業,幾乎沒有不投資搞鉛酸蓄電池的。”浙江省蓄電池行業協會秘書長姚令春說。但高污染問題,生產工藝落后,家庭式作坊遍布,環保排放不達標等問題,在2005年集中爆發了出來。
天能集團總裁辦科技項目辦的宋文龍,回憶起2005年天能集團準備在煤山投建新工廠時,周邊村民的抗議聲猶響在耳邊。“100畝標準化廠房,全新的,由于抗議而放棄。”這樣的消息,刺痛的不僅是天能,更是長興所有蓄電池企業的神經。
“2005年,政府比我們著急,幫我們制定行業門檻,出錢和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等聯合舉辦培訓班,為全縣的民營企業家洗腦。后來是我們自己坐不住了,自己設門檻,自己定目標。天能公司投入了3000多萬元購買環保設備,第二年再投入5000多萬元。”身兼浙江省蓄電池行業協會主席的天能集團董事長張天任說,企業不創新不行。
壯士斷腕,長興蓄電池行業一改長期以來的“低、小、散、亂”格局,優化了產業結構,提升了競爭力。全縣蓄電池企業從175家減少到61家,產值卻從整治前的17.3億元躍升為113億元,工藝裝備明顯升級,實現了由低端無序同質化競爭向逐步規模化發展。
駐廠技術官的遭遇
被趕走又被求回來
“當時,在堅決淘汰落后產能之后,緊跟著還有非常關鍵的一手,那就是扶持天能集團、超威集團這樣的龍頭企業加快做大做強。”姚令春說,天能上市成了標志性事件。
拿環保改造來說,在天能,用于環保設備的投入占到總投資的25%,這個標準后來甚至變成了長興蓄電池行業的一條不成文行規。有離開行業的企業主告訴記者,當時不少企業處理后的污水可以用來拖地,但天能處理過的水卻可以用來澆花甚至養魚。
2011年,國家9部委聯合發起了全國范圍內的鉛酸蓄電池行業整治行動。長興順勢第二次大規模“瘦身”,引導蓄電池產業集群集聚發展。政府投資基礎設施建設7.39億元,規劃了郎山和城南兩大新能源高新園區,蓄電池企業入園發展,禁止在園區外新批新建蓄電池項目。
至此,長興蓄電池企業總數減少到30家,并在隨后的兼并重組后剩下16家。
在這場“瘦身”中,抱團做大才能繼續留在行業中。浙江寶能電源有限公司董事長蔡劍芳當年就拉著幾個小蓄電池廠,兼并重組后,寶能落戶在朗山工業園。但是技術、標準、設備,都無法很好解決,于是他們決定成為天能的合作伙伴,為其貼牌,專注生產制造環節的技術改造和提升。
天能則為類似于寶能這樣的合作企業,輸出技術、標準乃至技術團隊,天能給這些派出去的團隊開工資。吳金梅就是天能派駐到寶能的駐廠技術官,建廠之初,從自動化設備安裝調試到生產,以及后道的檢驗等環節,吳金梅的技術團隊管到了方方面面,一度讓蔡劍芳感覺難堪。蔡劍芳曾將吳金梅趕走,但是沒過多久,他又找到張天任,把吳金梅求回來。“沒有她幫忙打理技術環節,我們真的搞不定。”今年61歲的蔡劍芳和他的合伙人們在事業上實現了第二春,以前年產均只有幾千萬元的小蓄電池企業,抱團3年后,今年的產值就預計能達到8億元。
如今,張天任帶領的天能科研團隊正在破解廢舊鉛酸電池的再回收再利用這道難題,并正在從中掘金。
天能循環經濟產業園里,每年能無害化回收處理15萬噸廢鉛蓄電池,產生10萬噸再生鉛及數萬噸副產品,而再生鉛的生產成本比原生鉛降低38%。
去年試運營了1年,廢舊鉛酸電池再回收和再利用,做了7個多億的產值。而今年開始,回收再利用的產品與再生產聯動起來后,回收板塊的產值能做到約15億元,再生產的電池產值能達到30億元。
杭寧高速,通往湖州市長興縣的道路兩旁,廣告大戰硝煙彌漫:廣告牌上甄子丹展示著健碩的肌肉,“還是超威好”幾個大字格外惹眼;而百米之外,“選天能,行天下”的戶外廣告上,劉謙秀著魔術。
兩位風格迥異的明星,代言的都是鉛酸蓄電池。兩位明星代言的天能、超威,幾乎占據了全國鉛酸蓄電池行業一半的市場份額,還有無數中小企業圍繞著這條產業鏈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