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蓋茨將繼續擔任微軟的技術顧問,幫助指導首席執行官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和高級領導層在生產力軟件、醫療保健技術和人工智能等問題上邁向未來。市場研究公司Gartner副總裁莫夫·阿德里安(Merv Adrian)數十年來一直密切關注微軟,他說:“我認為這對微軟來說,就好像是在宣布:‘我們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已經完成了轉型。’這感覺也像是經過幾年的優雅過渡,現在他們覺得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是時候繼續前進了。”
雖然這項工作可能永遠不會徹底完成,但這家幫助開創個人電腦時代的公司現在的基礎比過去幾年更加穩固,而且與蓋茨執掌微軟時相比,該公司現在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組織。自納德拉2014年接手以來,隨著個人電腦市場的增長放緩甚至停滯,微軟始終專注于云計算,即通過互聯網提供軟件和服務。
微軟在過去兩個財年的營收增長了14%,并在與競爭對手和監管機構的關系中不斷發展。即使在最近幾周與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病期間的其他公司的股票一起經歷大幅下跌之后,微軟的市值仍超過1.2萬億美元。
在許多方面,唯一具體的變化是蓋茨將擺脫微軟董事會的程序性工作。但具有象征意義的是,對于這家在過去五年里一直在重塑自身的公司來說,切斷與其創始故事的最后一條主要紐帶是個非常重要的時刻。就產品和文化而言,納德拉監管的微軟是一家與蓋茨建立的公司截然不同的組織。
杰夫·雷克斯(Jeff Raikes)和妻子特里西亞(Tricia)是第一對在微軟相遇并結婚的夫婦,他在微軟工作了27年。雷克斯稱:“今天的微軟代表了納德拉的意愿,蓋茨的職業生涯為他致力于實現的愿景打下了基礎,但這是一個不同的時代。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在領導力方面,在文化方面也是如此。納德拉從來沒有試著成為房間里最聰明的人,他試圖成為房間里最具求知欲的人。”
雷克斯也曾擔任比爾和梅林達·蓋茨基金會(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的首席執行官,他說蓋茨“非常專注”,所以他現在想把這種獨特的精力投入到慈善事業中也就不足為奇了。
1975年,蓋茨與已故的高中伙伴保羅·艾倫(Paul Allen)共同創立了微軟。隨著公司的發展,他開始領導公司運營,成為一個超凡脫俗的人物,成為圍繞進入家庭和辦公室新電腦的軟件革命的代表。他的進取心和商業頭腦幫助微軟為最初的IBM PC提供了操作系統,然后保留了軟件的所有權,這樣微軟就可以自由地與所有其他PC制造商達成協議,從而控制這類程序的新市場。后來,蓋茨利用軟件開發和某些睿智的收購,在辦公生產力軟件領域占據主導地位。
在微軟內部,蓋茨是一位既令人敬畏又令人欽佩的領導人。高管們對他的產品評論感到恐懼,擔心他們的想法會遭到批評,害怕聽到“這是我聽過的最愚蠢的事情”的評語??墒?,如果蓋茨批準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會欣喜若狂。公司領導模仿蓋茨咄咄逼人的管理風格,有時甚至下意識地模仿他在會議上來回搖擺的傾向。幾十年來,在蓋茨于2000年卸任首席執行官之前,該公司的做法與其領導者的做法如出一轍,包括將其置于反壟斷監管機構視線內的對抗性競爭風格。
甚至在蓋茨將首席執行官的職位移交給史蒂夫·鮑爾默(Steve Ballmer)之后,蓋茨仍然難以后退,他保留了董事長的角色,并增加了首席軟件架構師的頭銜。鮑爾默是微軟的第30名員工,也是蓋茨在哈佛大學的朋友。他和鮑爾默后來詳細描述了他們是如何為誰控制某些決策而爭斗的,并努力讓這段關系繼續下去。2008年,蓋茨從微軟的日常工作中退了下來。2014年,當納德拉被任命為首席執行官時,蓋茨將董事長一職移交給了約翰·湯普森(John Thompson)。
現在,蓋茨將放棄他在微軟的最后一個主要頭銜。雷克斯說:“這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因為他正在退出自己最后擔任的正式角色。但在很多方面,微軟將始終反映出蓋茨對技術的熱情,以及它能為人們做些什么的理念。”
風投公司Madrona Venture Group董事總經理馬特·麥克羅文(Matt McIlwain)表示,雖然圍繞這一變化的討論可能會持續幾個月,但選擇在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期間宣布這一消息的時機,突顯了公共衛生領域的利害關系,蓋茨選擇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公共衛生領域。在過去的一周里,蓋茨基金會始終站在對抗疫情的前列,致力于開發更容易檢測病毒的努力中。
麥克羅文說:“這是一個非常令人心酸的時刻,事實證明,蓋茨退出微軟的時機恰逢那些大型非營利組織,特別是那些在科技領域發家致富的非營利組織需要走到一起、做出改變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