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9月10日)凌晨,蘋果公司在美國舊金山正式發布了iPhone6S/6SPlus等多款新品。而喬布斯離世以來,“蘋果再無創新”的言論幾乎貫穿歷次新品發布會,這次也不例外。彭博、路透社、今日美國等多家媒體評價稱:沒有創新,沒有創新,還是沒有創新!
喬布斯在他生命的最后數十年間,Mac、iPod、iPhone、iPad就像從魔法帽子里接連跳出的兔子,激活酣睡的市場,蘋果公司因此盛況空前。只是,人們擅長總結守舊的代價,卻極少言及創新的風險。經管學科將之稱為“創新力與控制力的統一”。
經濟學家熊彼特將創新解釋為“建立新的生產函數”,它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新鮮商品,而是始于供應、撬開需求的市場行為,否則會淪為諂媚資本的概念。
蘋果今年新品發布會的表現很難完全隔絕“新意”——順應人體工學的壓力屏技術不僅重塑了觸屏設備的交互體驗,也同樣將新的適應成本裹挾而至。人們往往擁戴創新,卻又遲疑和畏懼改變。
當中國的科技企業已經將“生態”擴大到了“生態鏈”并且還在設法尋找更為宏大的描述時,最具發言權的蘋果仍在強化它的平臺故事。
無論是春季還是秋季,蘋果兩場年度盛會的第三方登臺者比重逐年增加,硬件本身的功效在于提供實現能力,至于如何實現,那是同盟陣營的工作,職業經理人相比企業創始人的變通空間從而體現。
我們看到微軟的副總裁現身演示Office套件在iPadPro上的體驗,而Adobe也重新成為“好朋友”,Flash遭到蘋果全系產品驅逐的歷史似乎獲得“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處理。更不必說IBM,它和思科一起成為蘋果的戰略合作伙伴。庫克大概想要證明在這個偏執狂稀缺的時代,不是偏執狂也能找到生存的合適方式。
庫克用了足足四年時間,完成了全球最大商業帝國的領袖變更,蘋果公司的市值幾近翻倍,這份答卷足以讓人滿意。
庫克既是喬布斯向董事會力薦的繼任者,也是為蘋果清洗喬布斯印記的執行者。根據彭博社的記錄,喬布斯生前對庫克及其管理層的最后忠告,就是“不要問‘如果是史蒂夫會怎么做’”,他的欣慰在于,后者忠實的遵從了這份指示。
更小的平板電腦、更大的智能手機以及不再擬物化的設計,甚至連喬布斯重返蘋果時叫停的慈善捐贈計劃也被庫克重新恢復。
庫克做了喬布斯在世期間宣稱絕不會做的所有事情,并讓所有產品的銷量繼續保持增長,這種告慰形式本身就有著十足的“喬氏范兒”。
庫克面對與喬布斯時代截然不同的競爭環境。位于iPhone3GS的準心中央的是黑莓和它所代表的商務市場,而在其隕落之后填補真空市場的Google則更為靈巧和強大。蘋果的爭取人群亦向紐約市布魯克林區的青年男女靠攏,他們的消費能力及意愿并不亞于主流的中產階級。
或者說,這是美式文化的怡情與輸出:它所生產的商品從來不是生活的主角,但是有了這些商品,生活會變得更加愉悅。
中國終于再度成為iPhone6S系列新品的首發國家,但中國市場體制對蘋果產品軟件層面的部分限制,其實是將這種優勢打了折扣。
蘋果值得挑剔之處還是不少,比如沒能改善的攝像頭凸起問題。只是,蘋果能夠強化其短板領域的“可接受程度”。
至于LivePhotos,其實是將HTCZoe的特色移植而來。該項功能的驚艷,使得《哈利波特》設定中的“會動的照片”成真,這便是科技的魅力。
庫克亦從最初上任就終結了“Onemorething”(還有件事兒)的戲劇性演繹,這讓那些推崇《喬布斯的魔力演講》的忠實擁躉不無傷感,但是流水能夠帶走落葉,卻對巍然不動的礁石無能為力,它的亙古超越歲月刻度,同時也要坦然接受孤獨而沉默的命運。
法國人托爾維克在《舊制度與大革命》里總結,人們原本憧憬建立一個脫離過去的嶄新世界,卻發現他們最終不過是在用那些廢墟的瓦礫重建曾經夢想的高樓。我想,屬于庫克和他的蘋果公司的“舊制度與大革命”,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