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國外媒體報道,對于諾基亞的員工來說,失業令人沮喪。但對于芬蘭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芬蘭高福利的社會制度和政府的積極應對,正將諾基亞員工轉化為創業種子。諾基亞不再,卻發現那些曾經那些在諾基亞手下被遺忘的業務,開枝散葉形成了一個個創業公司。
諾基亞曾是芬蘭人的驕傲,2001年諾基亞市值逼近2500億美元,世界第三。 2008年,諾基亞售出4.68億支手機,市占率39%。諾基亞最高為芬蘭貢獻過4%的GDP和25%的出口,全球員工12萬人,光是芬蘭就有25000名。曾經在諾基亞上班對于芬蘭人來說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不過,手機部門賣給微軟之后,微軟就宣布裁員1.8萬人,大部分都是芬蘭員工。
面對諾基亞大量的失業人員,芬蘭人改變了思路。芬蘭國家創新研究發展基金主管Matti Aistrich表示,“諾基亞曾是芬蘭的象征沒錯,但現在我們要忘記它,芬蘭不是只有諾基亞而已。” 長遠來看,對芬蘭的經濟來說,諾基亞的倒下是個好事。過去所有芬蘭人都只想進諾基亞,現在這些人走出來,變成創業者,繁榮了芬蘭的創業生態圈。芬蘭年輕人也覺得,與其依靠一家大公司,不如靠自己的能力創造一家大公司。
Kimmo Kalliola對于諾基亞人在過去幾年里的感受,再了解不過了。他在諾基亞做了十多年地理定位的工作。2012年下半年諾基亞公司解雇的1萬人中就有Kalliola。不過Kalliola目前利用自己在諾基亞學到的技能和建立的人脈,創辦了Quuppa公司,提供室內的精確定位技術。
現年58歲的諾基亞前員工Risto Kivipuro的團隊于2012年被裁。被裁員之后, Kivipuro在一些年輕的前同事的介紹下加入了創業公司Piceasoft,該公司基于他們在諾基亞時代開發的移動數據傳輸技術,開發通訊產品。通過有政府的支持,團隊幾乎零成本從諾基亞獲得了專利授權,并從前雇主那里得到了數萬美元作為啟動資金。他們隨后還招募了同樣被裁的諾基亞前銷售人員,與德國、中歐,甚至俄羅斯的一些運營商成功簽約。 Kivipuro表示:“以58歲的年齡來看,沒有人會聘我。但如果知道運營自己的公司如此有趣,那么我會更早地從諾基亞離職。”
芬蘭政府迫使諾基亞為前雇員重新進入勞動力市場提供支持,并對微軟施壓。這類支持包括為初創企業提供一次性的撥款,以及同意前雇員幾乎免費地使用公司的專利。在這樣的氣氛下,芬蘭現在趁機引導產業往多元領域均衡發展,在芬蘭的信息產業巨人諾基亞倒下后,游戲、潔凈科技、生物、健康與教育等成為芬蘭重點發展領域,其中游戲已經成為芬蘭的新名片,Rovio就是例證。但這一切仍得感謝過去諾基亞打下的基礎,甚至在最后的關頭,諾基亞仍不吝將手中資源相贈。
其中最直觀的感受是,諾基亞MeeGo的衍生品Jolla。Jolla創始人Marc Dillon就是直接拿著諾基亞的專利,雇傭了諾基亞的前員工,創辦了這一品牌。在諾基亞徹底放棄了自己研發的MeeGo移動操作系統后,諾基亞授權由離職員工組成的新創團隊Jolla使用MeeGo專利打造新產品。Jolla正在開發一個曾屬于諾基亞的移動手機操作系統,意在同谷歌的Android系統等競爭。公司在赫爾辛基有近100名開發人員,大部分是諾基亞前員工。
諾基亞放棄對于本身沒有用處的產品或技術,讓員工拿著這些技術、專利直接到外面創業。 PusleOn創辦人梅納德Tero Mennander表示,“這個是我們的獨特技術,現今市面上的心跳監測技術并不夠準確,很多廠商的心跳帶要綁在身上也不舒服。” 它舉起手腕上的心率監測智能手表,展示自己研發的新產品。他曾是諾基亞員工,研發了一種名為beattobeat的心率監測技術,2012年,諾基亞準許他把專利技術帶離諾基亞,獨自成立新創團隊PulseOn,而且諾基亞也有投資這個團隊。
科技從業者相對實現了“軟著陸”,部分是芬蘭政府努力的結果。諾基亞剛開始裁員的時候,芬蘭政界開始提供政府撥款、創業計劃,以及其他培訓項目,幫助數以千計的失業工程師創辦自己的公司。諾基亞也從2011年開始,進行3年期的轉職橋接計劃(Bridge Program),提供諾基亞員工創業的財務支援、銀行貸款、創業資訊、創業課程等,或幫諾基亞員工順利找到理想的新工作。
此外,一些外國公司也被這里的大量的人才吸引,在芬蘭開設了辦事處。在全球化整合下,芬蘭把自己定位成硅谷以外的研發人才庫。在諾基亞衰落之后,大量人才離開諾基亞,這吸引了英特爾、華為、三星、谷歌等大企業在芬蘭設立研發中心,承接諾基亞人才。除了大公司,小團隊也可來芬蘭找人才。 所有公司都在找高端人才,對于小公司、小品牌來說,要搶到優秀的人才并不容易,但來 芬蘭找就容易多了,創業圈小、關系緊密,找人才比較容易。
受大規模裁員影響最大的幾個芬蘭城市,都在把當地可以利用的科技人才作為主要賣點,爭取吸引其他科技企業。最近,英國芯片設計公司ARM和聯發科,都在位于芬蘭北部的奧盧成立了研發基地,雇傭了過去諾基亞的工程師團隊進行研發。
通常大企業面臨虧損裁員時,并不會顧及員工未來的發展。但是諾基亞采取了一種比較厚道的做法,即使自己榮景不再、虧損累累、前途堪憂,但員工們很多還很年輕、很優秀,還有很好的人生發展機會。因此諾基亞努力將人才轉移到其他具有發展潛力的領域,讓上百名員工化身成為創業者,到其他的領域開疆辟土。這為芬蘭再創經濟榮景打下了良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