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乒乓球室,裝滿零食飲料的休息廳,成片的綠草地,這一切讓兩歲的中國電信云計算公司,看上去有了互聯網公司的模子。
不過云計算公司始終強調,“我們是中國電信部門級機構。”
背靠中國電信這塊金字招牌,云計算公司起點比其他競爭對手高很多。拿地方便、有大量的現金流支撐基礎設施建設,有“電信級”的品牌保證,有大型數據中心的系列配套標準,有覆蓋全國的IDC、骨干網支撐業務,各種審核、流程、資質申請時的方便之門。相比之下,進軍中國的亞馬遜還要靠寬帶資本牽線搭橋,方能在寧夏建立西部云基地。
所以云計算公司管理層并不擔心市場前景,他們常常舉例說,“我們內蒙古的基地剛建成,百度就包了一整棟樓。”
然而云計算公司管理層承認,目前最大的障礙來自于“集約化運營”。這是中國電信在近幾年力推的一項改革舉措,通過資源集中化運作維護,來提高效率。
肩負“一去兩化新三者”尖兵職責的云計算公司,正是集約化運營的排頭兵。目前。云公司承擔了集團所有云業務的運營,采取兩種模式獲取全國網絡資源:一種是省公司投資云公司,二是云公司去省公司購買資源。都是市場化運作。
市場化是這種運營模式的關鍵詞,在這一點上,中國電信是吃了虧的。2003年時中國電信就啟動了CDN業務,但當時業務部門與省公司采用口頭結算模式,資源拓展、利潤分成都沒有固定模式,CDN業務始終難以成型。
現在,云公司整合了CDN網絡帶寬資源2000G、全國1萬臺服務器,CDN網絡規模迅速接近藍汛,后者雖然目前份額最大,但很快會被云公司超過。
但是,對“資源合作、分成的模式是否成熟”,云公司的回答是“模式是漸進的。”換句話說,就是還不成熟。
云公司運營的前提就是拓展各省網絡資源,比如云主機產品部門的首要沖刺項目是“四川新平臺上線”,CDN產品線的則是“資源點建設”。新資源的拓展耗費了大量的溝通成本。
據筆者了解,中電信集團制定了專業公司與省公司之間的結算機制,但該機制往往不奏效。以IDC為例,目前中電信IDC業務收入年增速超過30%,大多省份不樂意把手里的IDC資源出租給云公司,一方面因為結算價格不理想,另一方面因為這一部分收入可以用來補充本省其他業務的KPI。
不僅僅云公司,中國電信的“綜合平臺”戰略也受制于這種各省割據。
隸屬于中國電信創新事業部的天翼開放平臺,以開放短信、計費等網絡能力接口,而備受創業者追捧。但這些網絡能力大部分來自各省公司,省公司提供能力接口,天翼開放平臺實際上是一個“能力超市”,但是最終的收入分成,則是交給天翼開放平臺,而平臺與省份公司之間的分成機制,還未完全成型。
所以,省公司“供貨商們”并不積極。以目前被開發者調用最多的短信通道為例,一個通道上線,需要天翼開放平臺上報給創新事業部,再由事業部出面和各省公司協調,實在搞不定,就求集團發文給省公司?;旧?,一個通道上線速度會在2個月左右。
在目前運營商還掌握大量用戶的情況下,網絡能力還是賣方市場。當OTT、虛擬運營商的替代性越來越強,這種運作方式的競爭力就明顯不足了。
回到云計算業務上,以資源集中化為特征的云計算,更需要處理和協調好與省公司的關系。目前云公司在全國建立了4+2云數據中心基地,重點是要發展混合云業務,但是在私有云建設上,往往出現省分公司不放手的內部競爭。
中移動目前在政企市場節節敗退的根結,也出于相同原因。在簡單粗暴地按客戶屬性劃分范圍后,政企公司與各省公司實際上處在競爭關系,左右互搏的結果就是客戶關系受到極大傷害。
好在中國電信是“家長制”文化,內部執行力還是很強,只不過,以往靠命令統一行動的做法已經無法適應市場變化的要求,要轉向科學的制度設計和打破內部壁壘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