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2月,當女性觀眾被韓劇《來自星星的你》迷得七葷八素時,男性觀眾們則更加熱衷于政治腹黑劇《紙牌屋》(House of Cards)。沒錯,就是去年2月一下子推出13集的那部美劇,今年情人節又一股腦放出13集,就連美國總統奧巴馬也是“牌粉”一枚,在第二季首播之前還發推特請求大家不要劇透。
全球觀眾空前的熱情自然讓《紙牌屋》的出品方兼播放平臺Netflix賺得盆滿缽滿——這家北美最大的付費訂閱視頻網站在納斯達克的股價從去年1月的180美元飆升至如今的440美元。
《紙牌屋》的成功被貼上許多標簽,渲染得最多的便是“大數據的成功典范”。但《紙牌屋》并不是Netflix第一部自制劇,它的成功可能是Netflix營造的一個大數據童話。
Netflix一飛沖天
“有一種心痛叫下集預告,有一種絕望叫再等一周”,這句話道出了追劇迷們的痛苦。去年2月1日,Netflix將投資上億美元的政治懸疑劇《紙牌屋》一次直接上線13集,而不是像通常那樣每周放一集。
然后,這部美劇就火了,Netflix站出來表示這是公司大數據分析能力的功勞。
早在2012年,Netflix數據科學家曾在一個有關大數據分析的會議上介紹說,公司分析了用戶每天超過3000萬條播放記錄,包括用戶在何時、何地、何種設備上觀看什么內容,用戶給節目添加的恐怖、必看等個性標簽;并在記錄暫停、倒退、快進、評分、搜索的同時,進行大量截圖,試圖分析用戶在音量、畫面色彩甚至場景選取上的喜好。
Netflix發現,有相當數量的用戶喜歡《社交網絡》導演大衛·芬奇的作品,而著名影星凱文·斯佩西的電影和英國版《紙牌屋》也都是點擊率比較高的節目。2011年初,在沒有一家電視臺愿意承諾第一季投拍的情況下,Netflix直接以1億美元買下兩季26集版權,劇組為請到斯佩西又等了10個月。
得益于《紙牌屋》的爆紅,Netflix在今年1月發布的財報顯示,公司2013年第四季度營收達到11.75億美元,比2012年同期增長了24%;凈利潤達到4800萬美元,比2012年同期增長了500%。與此同時,Netflix美國市場新增用戶233萬,達到3342萬。Netflix的成功給美國觀眾收視習慣帶來了巨大變革。根據2013年的尼爾森調查,有超過60%的美國人會選擇一口氣連續觀看劇集,將近八成的美國人會使用流媒體來自行觀看喜歡的劇集。這種改變讓收費電視公司(如康卡斯特和時代華納)陷入不利的境地。
神劇誕生的另一個版本
值得注意的是,Netflix最早推出的8集自制劇《莉莉海默》以及此后和大牌制作人導演簽約高調推出的另外四部新劇,都沒有提及“大數據”模式。這不禁令人生疑:如果大數據應用如此可行,Netflix為何情有獨鐘《紙牌屋》?
真相被淹沒在有關《紙牌屋》和大數據關系的海量報道中。早在去年7月,美劇《紙牌屋》改編方、美國獨立制片公司MRC的聯合CEO莫迪·維克茨克(Modi Wiczyk)就公開表示,此劇的誕生源自公司一名實習生的推薦。你沒看錯,是至今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實習生,和大數據沒有半毛錢關系。
MRC在美國電影界小有名氣,2006年成立時就成功出品了電影《巴別塔》。而后,MRC希望事業從大銀幕延伸至小熒屏,并計劃邀請電影導演來拍電視劇。他們首先要解決劇本的問題,然后就有一名實習生跳了出來,強力推薦英劇《紙牌屋》。“我在飛機上看了這部電視劇。降落時,我已經發了電子郵件,詢問我們怎樣才能獲得這部劇集的版權?這是 2008年或2009年的事情。”維克茨克回憶道。
播放于1990年的英劇《紙牌屋》改編自邁克爾·多布斯爵士(Lord Michael Dobbs)的著作,他在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的內閣中擔任過幕僚長。多布斯爵士堅持保留原著的版權,因為他從來沒想過將其授權給電影公司。為了保護藝術創作,他希望這部電視劇有良好的聲譽。
MRC輕而易舉就拿到了這部作品的改編權。維克茨克說:“我們馬上把這部書拿給大衛·芬奇看,和他簽署了制片合約。他很喜歡這部作品,并且表示他希望埃里克·羅斯(Eric Roth,電影《阿甘正傳》、《返老還童》等金牌編劇)加入創作團隊。然后我們投入資金,讓他們撰寫劇本。他們寫出了試播集劇本。大衛·芬奇同意執導這部電視劇,然后我們聯系上了主演凱文·斯派西。”
在完成了劇本孵化工作后,MRC聯系了HBO、Showtime、AMC的同時,也去找了Netflix,起初只是準備讓后者買斷《紙牌屋》的線上首播,但Netflix提出自己來投資制作的想法,并開出了優厚條件——不用試播便一次性定制兩季,總預算超過1億美元,制作團隊可以保有最終剪輯權等——這就是《紙牌屋》最終能在2011年花落Netflix的主要原因。
2012 年,曾在迪斯尼工作的喬納森·費蘭德(Jonathan Friedland)出任Netflix的首席聯絡官(CCO)。同一年,原來負責華納國際業務的凱利·梅里曼(Kelly Bennett)成為Netflix的首席營銷官。通過他們的包裝,《紙牌屋》說起了大數據故事,Netflix也被定義為HBO和Showtime未來的榜樣,而不再是Youtube和Hulu的競爭對手。
應用路漫漫
《紙牌屋》和大數據雖然沒啥關系,但這個營銷噱頭卻取得了驚人的成功,這也是大數據初期普遍達到的效果。正如美國行為經濟學家丹·艾瑞里(Dan Ariely)曾指出的:“大數據就像青少年性話題:大家都在談論它,沒有人知道如何做,每個人都認為別人都在做,所以每個人都聲稱自己正在做。”
在中國內地,各大互聯網公司,如騰訊、阿里巴巴等,都組建了自己的數據挖掘團隊。而銀行、保險(放心保)、電網等擁有大量行業數據的公司,也紛紛在這方面開始布局。
創立于2006年的AdMaster(中文名“精碩科技”)是中國內地最大的第三方大數據管理平臺,公司這兩年的客戶也都寄希望于大數據。去年夏天一家飲料企業希望在瓶身上印一些熱詞,AdMaster通過捕捉社交媒體過億數據歸納了300個正能量身份名詞,最終企業選擇了50個熱詞印在“快樂昵稱瓶”上,讓飲料銷量比上一年同期增加15%。在AdMaster看來,大數據已經可以投入商業運用——在企業決策之前就提供意見和參考。
在一部電視劇走紅之后才去尋找走紅的理由,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馬后炮呢?現在,就看Netflix真正用大數據算出的下一部自制劇是否會大紅大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