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當滴滴快的宣布合并時,在雷鋒網內部曾經討論過硬件圈子有沒有類似的案例。更具體一點,是有沒有花錢能燒出來的流量入口。筆者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商用WiFi。就燒錢的程度而言,商用WiFi遠遠超過滴滴快的,但兩個行業的成熟普及度并不能相提并論。
在那之前再早2個月,邁外迪對外宣布接受了騰訊和大眾點評3億人民幣的投資。這筆錢可以說不太大也不太小。3億人民幣應該是圈內當時最大的一筆融資,騰訊和點評入場振奮人心。看看騰訊投下的其他行業老大:知道創宇是6億人民幣,丁香園是7千萬美金,數額相差不大。但真正的差異在于滴滴花10億人民幣能請全國人民打車,但10億投到商用WiFi里覆蓋到的人群連1/10都不到。
從去年底開始就有業內知情人士告知雷鋒網,一部分商用WiFi的廠商很快將面臨崩盤,核心是廠商資金鏈斷裂,而大部分代理也掙不到錢。與其用“水深”來形容,不如說這個行業“艱難”——事實上在國內,只要涉及“線下”的行業都艱難。
再過半年之后,多名業內人士向雷鋒網確認,網格這家在北京地區頗具影響力的商用WiFi公司實際已經倒閉。
杭州樹熊網絡的CEO賴杰告訴雷鋒網今年圈內大概有大大小小有幾十家商用WiFi公司退出競爭,潮WiFi(潮Link) CEO卜凱軍則告訴我們,去年光找他們收購的團隊就有3-4家。
長尾市場的成長
商用WiFi的商業模式通常被分為3種:硬件模式、廣告模式和增值模式。硬件模式即提供上網的軟硬件收費,廣告模式即通過流量換取廣告展示和點擊,增值模式則是通過向商戶提供增值服務,最后引導形成交易,廠商從提供服務和交易中收費。第三種模式也被稱為長尾市場,樹熊網絡做的便是第三種。
2012年在杭州起家的樹熊跟阿里有很多淵源,包括CEO賴杰在內的多名核心員工都出自阿里,2014下半年他們宣布接受阿里數千萬人民幣的投資。賴杰在本月接受雷鋒網采訪時表示,他們想做的事情很像一個“線下的淘寶”。
賴杰告訴我們,在創業之初他們選擇的是自己去地推一款帶有優惠券平臺的路由器,無奈當時的團隊實在不擅地推——半年后他們接入的商戶僅有幾百家。2013年中,他們重新調整,推出WiFi盒子X1,商戶接入的方式變成代理推廣。
在這個月中的發布會上,他們宣布WiFi盒子X1出貨10萬臺,并且推出二代產品X2。
關于“10萬臺”這個出貨量,在業內也有人質疑“如果樹熊有10萬臺,那邁外迪和百米生活應該怎樣報數量。”
撇開這個數量爭議,樹熊在這個月中的發布會無論是新產品還是發布會本身都可圈可點。在樹熊的幾個新產品線里(主要是X2、WiFi探針、樹熊WiFi app、Push Market廣告平臺),X2比X1有更大的適用覆蓋面積,WiFi探針給商戶提供客流分析,樹熊WiFi app給用戶端推送就近的優惠信息(如美團),Push Market則做廣告主和代理商之間的廣告需求對接平臺。
賴杰告訴我們去年的部分商用WiFi之所有沒有投資人接盤,一個是因為熱點的增長速度低于所有人的預期,其次就是代理商真金白銀拿下的熱點并沒有真正運營起來,而所謂的運營主要指廣告接入和基于數據分析的o2o信息推送。賴杰說他們希望通過今年發布的新品,建立和輸出現有熱點的運營能力。
在不到一年以前,賴杰做出過一個估算:
全國需要商用免費WiFi熱點服務的商家大概有1000萬個,平均每個商家的每月營業額為50萬左右,每個免費WiFi熱點通過精準營銷和相關交易分成,創造的價值約為營業額的5%左右,這樣測算下來,全國商用免費Wi-Fi應當是個千億級的市場。
——這就是賴杰所說的“線下淘寶”的愿景。
但與此同時,與這個愿景相矛盾的是,樹熊官方告訴雷鋒網,目前他們營收的90%來自硬件端的利潤,剩下的10%才以廣告為主。
在商用WiFi主戰場的小商戶市場(后面會表述為什么這是主戰場),邁外迪、樹熊、百米生活去年都有非常快的熱點增長,但如果說離商用WiFi的商業模式實踐那還很早。
新玩家和新玩法
為什么說小商戶是商用WiFi的主戰場?
因為如果將公共WiFi按場景劃分:
1. 高端和連鎖酒店,這樣的場所客流充足、有完善的線下服務體系,他們對WiFi的需求僅限于“穩定可靠快速的WiFi”,并且這些地方的WiFi軟硬件方案常常由國際頂尖的系統集成商提供。
2. 特殊行業,如飛機WiFi、公交WiFi、列車WiFi,這是非常典型的流量很大的場景,但進入這些行業往往需要特別的資源門檻。另外,在這些場景中用戶需要的服務單一,商用WiFi的增值主要靠廣告展現為主。
3. 愛快WiFi的聯合創始人趙東方在去年就告訴雷鋒網,商用WiFi非常考驗對不同行業、不同地區和一線商戶的公關能力,而前兩者不是靠簡單地推就能搞定的。
所以綜上所述小商戶就成為主戰場了。
07年起家的邁外迪直到去年一直是商用WiFi圈內比較少數的自鋪熱點自主運營(區別于代理方式)的廠商,但多名業內人士告知雷鋒網,邁外迪也開始接入代理了。
這是騰訊和大眾點評入資之后一個明顯的變化,有前兩者負責后期的流量變現,邁外迪似乎在現階段把精力放在了如何盡可能多地積累流量。
百米生活是一家在去年快速興起的商用WiFi廠商,業內人士告訴我們百米崛起主要依靠了團隊很強的地推能力。
14年在圈內鬧出很大動靜的還有美團WiFi,一度同學們可以在各大市場下載到公開上線的“美團WiFi” app。有錢、有著豐富地推經驗、手握大量廣告資源以及O2O變現能力的美團,被不止一家商用WiFi廠商稱為“最可怕的對手”。但據可靠信源透露,美團內部這支10人左右的試驗項目組在去年已經被叫停。原因可能是:1. 搞不定硬件 2. 沒有想明白如何變現 3.投入太大(但并不表示就此不做)。
在14年從極路由剝離出來的坤騰暢聯科技在這年中同樣在圈內名聲鵲起,主要的原因是此前大部分商用WiFi廠商都沒有自己的軟硬件研發能力,而坤騰能提供這樣的方案,其次極路由這個主體品牌也給了坤騰很大幫助。
雷鋒網記者在此前一篇文章中提到:一則業內朋友告知而未經官方證實的消息是一些商用WiFi廠商批量購買極壹S后刷上自家的操作系統,原因是它的售價比同配置OEM的價格還低。實際上除了民間的操作,坤騰也與商用WiFi的廠商合作提供刷入商用WiFi操作系統的上代極路由。
這個市場中還有更多的變量:比如可以看到CMCC這樣的運營商WiFi如今已經變成僅僅活躍在學校等少數場景中的公共服務設施;今年初,支付寶和微信都上線了連WiFi功能,它們和成長曲線驚人的WiFi萬能鑰匙一樣看似要變成坐收漁利的截流平臺。
體量增長下的政策
3.15晚會在今年史無前例地曝光了商用WiFi的安全和隱私問題,按照歷年的傳統這臺晚會從來沒有向公眾發布一個提醒這么簡單。
4月開始,上海市地方試點了一項針對裝有商用WiFi商戶的“政策”:所有的熱點需要登記認證,數據流量經由有關部門的管(shen)控(cha)。對一個小商戶而言,這大概意味著一筆價格不菲的設備采購和改造成本。
事實上,像上海試點這樣的對公共WiFi的改造在很多地方已經完成,比如在很多酒店中顧客是通過手機號、房間號乃至姓名來登陸商用WiFi,所有的數據可以由此建立實名的對應關系。
當然,315的風向和政策的變化都說明商用WiFi本身在成長為一個有影響力、能引起注意的行當。
盡管商用WiFi的百度關鍵詞已經不像去年一樣能賣到8塊一個點擊,盡管還沒有人掙到足夠多的錢,這個市場已經開始被更多更成熟和更細分的玩家所看(ji)好(yu)(包括但不限于騰訊、點評、美團、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