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作者 Miranda Katz 是Backchannel的編輯助理。她在文章中首先解釋了匿名社交應用崛起的背景，然后以Secret、Yik Yak和Whisper為例探究匿名社交應用失敗的原因。經過梳理發現，大眾在匿名情境下的黑暗面似乎永遠無法避免。這不僅讓我們思考匿名社交應用的未來，也啟發我們思考人性的本質。以下是正文。

Donald Trump當選總統四天后，一個失敗的匿名社交媒體應用程序的前 CEO 發布了一條 Twitter：Secret V2即將到來。它對于我們太重要了。在大約一年半前，Secret 關閉了，因為網絡欺凌的盛行，也因為來自Yik Yak的競爭。后來，美國逐漸意識到問卷竟然不能反映國家的政治傾向，人們才開始注意那些沉默的人的力量。震驚的民主黨人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右傾的朋友，想知道他們是否因為害怕被攻擊而不敢在主流社交媒體上發聲。

同時，在Reddit上，一個Trump支持者死黨社區已經膨脹到有大約二十七萬訂閱者——現在已經接近三十八萬訂閱者。他們在社區里討論他們對Trump的喜愛和對Clinton的不喜歡，還有在匿名的掩護下，發表一些粗魯偏執的言論。在那里，Trump的支持者們自由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但是，一個不知道這個網站的自由選民可能永遠看不到這些觀點。這讓Secret的前首席執行官David Byttow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的社交網絡中的人都這么自以為是，那我們看到的這個世界的言論是真實的嗎？

最初的Secret應用程序在2014年初被推出，它允許用戶匿名發帖并且查看來自他們好友的匿名帖子，Byttow認為這是“反Facebook，在那里你可以真正說出代表你最真實的自我的話語，而不是最好的自己。”

Secret和類似的匿名應用程序如Yik Yak和Whisper被譽為社交媒體的未來。它們解決了Facebook的實名制爭議以及Instagram的炒作策劃的問題。匿名應用程序回到了單純的留言板的形式，將早期互聯網文化帶到了生活中，但是同時也重新改造了它們來適應社交網絡時代。盡管籌集到了兩億美元的資金，匿名應用程序仍然是社交應用程序的毒藥。理由很簡單：一個在線社交網絡的唯一目的就是將人與人連接。沒有名字，人們說的話變得可有可無，沒有意義。

在2014年的秋天，Yik Yak突然崛起——ACB安靜了。忽然之間，好像所有的學生都在用這個應用程序，在上面發布尖刻的俏皮話、意見、聚會宣傳，并且時不時還有惡意的八卦。我的朋友和我愉快地將我們的一個好友送上熱門，并得到數百個贊的截圖發給了對方。這是完美的拖延工具——ACB已經成為主流，并采用了漂亮的設計。Yik Yak當然有更大的野心，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年輕一代的Twitter。

與此同時，Secret自身發展壯大，作為一個隱藏的中心，內部流傳著硅谷臭名昭著的八卦——在這里，人們可能會去傳播Evernote收購的傳言，或討論哪些創業公司使用大麻作為面試的采訪恐嚇戰術。Secret和Yik Yak成長迅速，分別在前七個月籌集到了三千五百萬美元和七千三百五十萬美元。他們非常上癮，Byttow說道，到今天，人們告訴他，他們仍情不自禁地刪除并重新安裝Secret，他們和自己的社交欲望進行斗爭，希望自己能夠不再在社交應用程序上浪費時間。他希望將Secret打造成Instagram和Facebook的真正的競爭對手，一段時間以來他的夢想看起來可能要實現了：在它揭秘了其誕生地硅谷的內幕消息后，Secret登上了八個國家的應用程序商店下載榜第一位。

但過旺的人氣會帶來更多的犯錯機會——還有更多的審查。因為Yik Yak遍布大學和高中校園，家長和管理員越來越擔心它會促進校園欺凌。學校開始在它們的網絡中禁止應用程序的使用，并請求學生將它從手機中刪掉。Secret也被證明是極難適應的，因為其用戶群擴大了。Byttow說這個團隊“不能涵蓋它，不能控制它，并且它讓我們忘記了最初的愿景。”

那些負面的帖子塑造了它們的聲譽，而不是應用的其他屬性。“突然之間，有很多人花大量時間參與這些匿名應用程序的活動。”南加州大學數字社交媒體項目主任Karen North說道。應用程序黑暗內容的發現開啟了一陣負面的新聞。“是有問題的行為讓它變得有新聞價值，而不是它的匿名屬性。”North說道。

兩家公司都在忙于清理用戶的低俗言論。Secret建立了一個由九十個全職版主組成的團隊，但難以進行有效的審核。應用程序是以朋友群為中心的，不良信息可能細致入微或者被編成代碼，而減輕這些內容需要了解發布信息者背景。Yik Yak做出了更加巨大的設計變化——并發現其行為疏遠了用戶。在2016年8月，Yik Yak將自己原來的可選“化名”變為了強制性的，因為化名會讓用戶對他們發布的信息更加負責，從而遏制不負責任的人。用戶表示抗議，認為這個舉動“違背了Yik Yak的整個想法。”在十一月公司放棄了這個想法，道歉并讓這個化名再次變得可選，但是已經造成了傷害。該應用程序的核心用戶，只能在完全匿名的情況下聚集到色情的內容上，已經對這個應用失去了興趣。當我查看我母校的Yak的最近記錄時，出現在熱門上的帖子，一度得到超過數百個贊，現在最多只能得到大概三十個贊。

與此同時，Whisper沒能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但也沒有下降到和Secret或Yik Yak一樣的高度。它渴望成為一個不依賴社交圖的一個社交網絡。該應用程序具有尋找附近的人和組建群聊的功能，但是推送默認顯示世界各地的用戶的熱門帖子。“如果你想對某個人有意義，對于你來說讓他們看到會很重要——如果他們永遠看不到帖子，那就沒有意義。” 領投了Whisper三百萬美元的A輪投資的Lightspeed Ventures的合伙人Jeremy Liew說道。如果你的受害人根本就沒注意到他被欺負了，那你的欺凌是不會讓你滿意的。

Whisper已經使用機器學習系統解決了自己的審核的挑戰，這個系統被稱為“仲裁者”，它自動刪除違反其規定的帖子。一個超過一百三十人的大型安全團隊也會去解決人工智能可能會錯過的更高級的問題。但是除了不能和朋友或相關社區連接以外，Whisper有一個主要的問題：它很快就會讓人覺得無聊。該應用程序是趕緊、合法的——并且和大多數人都沒有關聯。

2015年4月，Secret夭折了。截至2016年12月，Yik Yak已經裁掉了其百分之六十的員工，并且在上個月，The Verge報道稱公司正在轉向一個非匿名大學課程協作聊天應用程序上。與此同時，Whisper已經成為“未來的媒體公司”，目前是蘋果應用商店社交應用程序下載榜的第八十六位——緊隨一個灰色應用程序，它幫助用戶獲得免費的Snapchat粉絲。

從互聯網早期的公告板到當今的Subreddit，匿名性在網上總有一席之地。但正如Secret、Yik Yak和Whisper所發現的那樣，匿名社交網絡是一個矛盾的東西。一個依賴社會關系的匿名應用程序太容易導致相關的違法行為，并迅速成為反社會的因素。一個缺乏現實的世界或地理聯系的匿名應用程序與此同時正在努力變得讓人上癮。或多或少會起效的是一個匿名或化名小組在利益周圍行動，在那里，人們的身份并沒有參與的激情重要。

在Byttow看來，匿名社交媒體的一個致命缺陷是，使用應用程序并不會得到好的結果。用戶無法在匿名操作時建立關系或破壞自己的聲譽。有時候人們可能想以匿名的形式分享一些信息，但這并不足以支撐一個網絡。讓應用程序變得棘手的是正面強化：更多的粉絲、更多的朋友、更多的轉發。“對于大多數想和一個觀眾溝通的人來說，”North說道，“人們想要因他們的所說所做而受到贊揚。匿名滿足了這些人的需求。”

不過Byttow再次嘗試，伴隨著Secret的再次推出。他現在將其開發為一個副項目，所以許多挑戰仍然未得到解決。他計劃將其設為邀請制的，以讓它保持小規模并易于管理。這將解決審核的問題，也許將有助于保持社區的感覺——目前，Byttow說他“對于能和自己的朋友一起使用感到有興趣，看看會發生什么。”

匿名社交媒體程序做了一些錯誤的事情。最大的錯誤是它們的獎勵機制（比如點贊機制）并不能擴展到真實的身份。至少這是我的情況：在我大學時期發布的Yak多次登上熱門頁面后，我厭倦了將截圖發給我的朋友…然后取而代之，開始發布推特。

翻譯來自：蟲洞翻翻  譯者ID：蓋里君  編輯：郝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