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的社交之路不順
鳳凰科技 王玄璇
新聞媒體還是社交平臺?Twitter不清晰的定位有些尷尬。
盡管CEO杰克·多西在內部信中將其定義為“新聞網絡(news network)”,Twitter在聚集注意力、生產新聞這點上并沒有做得很好。投資人傾向于將它看成是媒體公司和科技公司的混合體,不然只頂著媒體頭銜,Twitter的股價可能會更難看。
從Twitter最近對信息聚合的優化來看,新聞平臺是未來方向,但它在過去十年并沒能很好地解答這個問題,這導致它錯過了幾股浪潮,與霸主地位失之交臂。
錯失圖片社交潮流
Twitter身處困境,很大程度上和錯失圖片社交潮流有關。
這一失誤有Twitter自身原因。Twitter崇尚簡潔,追求速度,傳圖會降低信息傳播的效率,這會影響到Twitter的既有優勢。
更重要的是,圖片對服務器的穩定性要求較高,Twitter創始人之間明爭暗斗,無暇顧及其他(后文還將提到)。2007年時,由于用戶激增,服務器經常宕機,團隊遲遲未開發圖片功能。
直到2011年6月Twitter才支持圖片功能。此時Facebook早已崛起, Instagram成立3個月用戶就超過了200萬。
Twitter著急了,有媒體報道它曾趕在Facebook之前,向Instagram拋出的橄欖枝。Twitter創始人之一杰克·多西參與了對Instagram的A輪投資,杰克當時負責產品,想把Instagram收入Twitter囊中。結果扎克伯格出了兩倍于投資人估價的錢,收了Instagram。
有媒體分析認為,這次收購失利給Twitter造成了災難性影響。
Twitter用戶增長開始放緩,Instagram則受益于iPhone 4等智能手機的成功,用戶拍照行為增多。Instagram 的豐富的圖片內容與Twitter干巴巴的信息流形成鮮明對比,Twitter 從媒體承載的內容上,開始落后。
短視頻業務失利
短視頻業務推特也沒有亮點
錯過了圖片社交的Twitter,決心不再錯過短視頻。
2012年Twitter收購短視頻鼻祖Vine,趕了個早集。但好景不長,去年年底Twitter關閉了Vine服務。
Twitter借助Vine發展了短視頻業務,卻有“過河拆橋”之嫌。比如在Twitter的嚴格管控下,Vine其三位創始人相繼離開,Vine發展受到影響。甚至2015年Twitter還添加了自己的短視頻功能,這種“左右手互博”的行為Vine處境尷尬。
整個大環境的不利好也加劇了Vine的沒落。短視頻門檻不高,Vine成功后一批同樣有“靠山”的競爭者出現了。比如“宿敵”Instagram,背靠Facebook,這個圖片社交應用也于2013年推出了短視頻功能。那些對Vine的體驗或激勵機制不滿的網紅找到了新歡,開始奔向Instagram等其他平臺。
Instagram看起來確實很有吸引力,2013年三季度它的月平均活躍用戶數已達到3200萬,Twitter是3076萬。結果就是,Instagram推出短視頻后,Vine的用戶增長首次出現短期內大量下滑的現象。
危機出現后Vine有過調整,比如去掉6秒時間限制,將時長延至140秒,但這種調整反而讓Vine失去了特色。終于Twitter無法忍受Vine用戶的流失,加上經營壓力,宣布關閉Vine。
Twitter似乎對短視頻也失去了信心,將寶押在直播上。
押寶直播
Periscope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Twitter的現在和未來,那就是直播。
一向保守的Twitter 選擇all in直播,一方面是因為它將自己定義為一個實時媒介。實時傳播中,文字能傳達多少信息?直播才是最豐富、最真實的信息傳播形式。
另一方面,直播的吸金能力讓各大平臺都無法忽視。2015年3月,Twitter收購Periscope發展直播業務,美國投資機構Trefis給Periscope算了一筆賬:如果它在每30分鐘內插播一條廣告,三年后每天將因此創收20萬美元,占到Twitter總營收的1.5%。
當然,Facebook、Snapchat也不會做過直播這場盛宴,音樂會、演唱會、體育賽事,到處都是社交巨頭的下一個戰場。
由于Facebook、Snapchat在搶奪網紅和年輕人方面太強,Twitter的優勢還是在于新聞傳播。
比如2015年10月新上線的“Moments”,讓Twitter的媒體功能更強大了一些。這有點類似微博的熱門話題,圍繞相關大事件,推文字、視頻等各形式的消息。受夠了Twitter時間線的用戶,大概會喜歡這個經過人工編輯、整理的信息聚合功能。
高層內斗
2007年第十屆SXSW Web Award,Twitter四位聯合創始人上臺領獎;來自Scott Beale / Laughing Squid
高層動蕩往往會影響公司發展。這一點在Twitter 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管理層的動蕩,讓公司在戰略上不斷變化方向定位不清,同時也讓各個團隊執行力上大打折扣。
關于Twitter高層的內斗,紐約時報記者尼克·比爾頓甚至寫了本書,叫《孵化Twitter》,講述創始人間的權利之爭。
Twitter最早是播客平臺Odeo的內部項目。2006年Odeo陷入困境,工程師杰克·多西和他的上司諾阿·格拉斯想出用短信發布動態的點子,做出了Twitter。
斗爭拉開序幕。杰克向諾阿發出離開警告,Odeo CEO埃文·威廉姆斯站在杰克這邊,諾阿被迫成為第一個出局者。諾阿走后,Twitter從Odeo分出,杰克出任Twitter CEO。
在Twitter用戶數快速增長的2007年,杰克暴露出了管理上的問題。由于用戶激增,服務器經常宕機,用戶非常不滿。埃文和投資人將這些問題都歸咎于杰克,杰克被董事會踢下臺。埃文自己成為Twitter第二任CEO。
埃文掌管Twitter的兩年間,用戶數增長最快,但盈利能力能沒有跟上,董事會頗有不滿。一直對埃文懷有不滿的杰克瞅準時機,策劃了一場“反埃文行動”,埃文下臺。
2010年,時任首席運營官的迪克·科斯特洛接替CEO一職。杰克沒有做回CEO,但是回到了公司,擔任產品管理執行主席。
迪克“在位”時間最長,并帶領Twitter走進了紐交所,卻仍未找到盈利出路。迫于經營壓力迪克于2015年主動辭職。
Twitter又交回到杰克手上。杰克實施了一輪裁員,又拿出股票鼓勵員工,表明繼續向前的決心。他希望能像喬布斯拯救蘋果那樣,讓Twitter重獲新生,雖然他還是另一家上市公司Square的CEO,精力有限。
這已經是杰克的最后一次機會,連Twitter 董事會都認為,如果杰克救不了Twitter,他們就放棄這家公司。目前來看,形勢不妙。
成長在Facebook 陰影下
不得不說的還有Facebook這個宿敵。
當年Facebook收購Instagram,直接讓后者迅速崛起。
2009年Twitter發展減速,Facebook依托于熟人關系,分走了原本屬于Twitter的注意力。
自我調整迫在眉睫。在與Facebook的競爭中,Twitter也有很多改變。在Twitter近幾年的改版中,有人就發現它和Facebook越來越像了。
比如在個人主頁增加封面圖,多了些設計感。“點贊”功能的推出也打破了重傳播輕互動的固有思維,推出了帶有圖片、視頻的信息卡,140字的嚴格限制被這一功能打破。Moments的信息收集也給用戶找新聞省了很多事。
Twitter漸漸不再那么高冷了,極簡的二維風格變得立體些了。
在下一個視頻時代,都all in直播的這兩個社交巨頭,免不了又是一場大戰,Twitter能否突圍難以預料。
對它有利的一個事實是,Facebook上的個人信息正在減少,公開信息逐漸增多,它賴以發展的熟人社交似乎不那么受歡迎了,這和熟人和公共邊界的模糊有關。
如果公開信息對流量的作用增大,有媒體基因的Twitter或許能打個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