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女兒麥克斯出生的當天,F(xiàn)acebook創(chuàng)辦人兼 CEO 馬克·扎克伯格宣布:捐出自己持有的 99% Facebook 股份,將換來的錢(在當時約合 450 億美元)投入到慈善事業(yè)。
熱衷慈善是件好事,但捐出 99% 所持股份卻不是鬧著玩的,因為放棄股份就意味著放棄對公司的控制權,而沒有創(chuàng)始人會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公司控制權不屬于自己的事實。
這也是為什么扎克伯格從很早就籌劃了多重股權的結構,讓公司發(fā)行 A、B 和 C 等三類股票。簡單來說,每 1 股 B 或 C 類股的投票權相當于多股 A 類股。通過持有大量 B、C 類股,扎克伯格掌握這對 Facebook 享有絕對控制力的投票權。即便公司股份因上市被稀釋,他仍然能夠對公司擁有牢固的控制權。
多重股權結構讓扎克伯格可以在慈善事業(yè)上更加投入,但它卻著實傷害了中小股東的權益。Facebook 已經成功執(zhí)行了 A-B 股結構,為了資助自己的慈善事業(yè),扎克伯格又在去年向董事會提交了發(fā)行 C 類股的計劃。2015 年 8 月,為了保護自己的權益,阻止扎克伯格繼續(xù)釋放股票增加對公司的控制權,在股東們的安排下 Facebook 董事會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向扎克伯格發(fā)起質詢。與此同時,中小股東向 Facebook 注冊所在地的特拉華州法庭提交了訴訟。
這個應該代表其他股東權益的特別委員會,卻有一個扎克伯格的“內奸”:風投機構 a16z 的創(chuàng)始合伙人,著名投資人馬克·安德森。
提交到特拉華州法院的法律文書顯示,安德森不止一次通過短信和電子郵件的方式,向扎克伯格透露該特別委員會的討論內容。不僅如此,在該特別委員會和扎克伯格開會的同時,安德森還在跟扎克伯格發(fā)短信傳授機宜,幫助他應對委員會其他成員的質詢。
安德森通過電子郵件告訴扎克伯格,特別委員會對扎克伯格持續(xù)降低持股比例,熱衷于參與政府和慈善事業(yè),同時又不斷提高投票權的行為表示擔憂。他還在郵件中告訴扎克伯格,自己會盡全力在每次特別委員會召開會議時拖慢節(jié)奏,以保護他的利益。
當特別委員會在電話會議上質詢扎克伯格時,安德森私下通過短信告訴自己的好朋友兼學徒,哪些質詢有殺傷力、需要如何應對,而哪些質詢沒有意義。
短信的內容諸如“這句話一點用都沒有”、“這才有點火力”等。事后,安德森通過短信告訴扎克伯格:“貓已經裝進袋子里了,袋子已經掉進河里了。”扎克伯格回復:“所以貓死了嗎?”安德森回復:“反正任務完成了。”
左:馬克·扎克伯格;右:馬克·安德森
特別委員會的另外兩名成員,分別是前美國總統(tǒng)比爾克林頓的幕僚長埃爾斯金·鮑爾斯,和 Facebook 的獨立股東代表,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 CEO 蘇珊·戴斯蒙·赫爾曼。
特拉華州威得恩大學法學院教授勞倫斯·哈默麥什在接受 PingWest 品玩采訪時表示,扎克伯格和安德森的行為沒有違反特拉華州法律。特拉華州有著優(yōu)惠的公司法律和政策,是硅谷很多高新科技公司的注冊所在地。哈默麥什是特拉華州律師協(xié)會成員和該州的公司法專家。
“特拉華州法律并沒有要求 Facebook 設立特別委員會,這個機制是該公司董事會為了讓事項討論順利進行下去所做的安排。”哈默麥什在電話中說,“但是在我執(zhí)業(yè) 40 多年的印象里,這樣的事情沒怎么發(fā)生過。”
但二人串通的行為仍然違背了特別委員會設立的目的和意義,從道義上傷害了中小股東的權益。Facebook 的中小股東包括瑞典養(yǎng)老基金 AP7、美國羅德島普羅維登斯市養(yǎng)老基金,以及其他大量的獨立投資者。AP7 是該案的原告之一。
“即便最后案件審理朝著不利于被告的方向發(fā)展,扎克伯格和安德森也不會受到什么嚴重的制裁,”哈默麥什指出。他認為,最壞的情況無非是 Facebook 發(fā)行 C 類股的計劃被駁回或擱置再議,而這個結果除了拖慢扎克伯格給慈善項目打款的節(jié)奏之外,并不會影響他對 Facebook 的控制權。“當然,他如果因此辭職,我會很驚訝的。”
雖然不太可能受到什么法律制裁,但扎克伯格在硅谷的名譽卻面臨著不小的壓力。別忘了,他在哈佛讀書期間就坑過自己的投資人兼校友溫克沃斯兄弟,被指責為“偷走”了他們的網站靈感;公司起步之后,扎克伯格又在股權稀釋的問題上坑過自己的好朋友兼投資人兼公司第一任 CFO 薩佛林·愛德華多。
如果硅谷哪家創(chuàng)業(yè)學校有公司實務課,那扎克伯格絕對是最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