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

北京時間7月1日消息，據英國《每日郵報》網站報道，長期以來，Facebook一直被批評存在歧視女員工的現象，默許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鐵腕治理公司。兩年前被解雇的Facebook前廣告經理安東尼奧·加西亞·馬丁內斯（Antonio Garcia Martinez）近日就宣稱，Facebook的企業氛圍有點像朝鮮，扎克伯格作為“領袖”的權威不容置疑。

　　Facebook前廣告經理安東尼奧·加西亞·馬丁內斯

對女員工著裝要求嚴格

女性員工被告知不要身穿可能使男性員工“工作分心”的衣服。Facebook人力資源部門主管在新員工入職儀式上會講話，告訴女員工必須遵守公司著裝要求。如果女員工穿的裙子太短，人力資源部門主管會將她們拉到一邊，“提出警告”。根據馬丁內斯在他的新書《叢林魔猴：硅谷荒唐的財富和隨機性失敗》（Chaos Monkeys: Obscene Fortune and Random Failure in Silicon Valley）披露的內容，男性員工似乎就沒有遭受與女性員工一樣的待遇。

《叢林魔猴》這一書名取自科技行業的一個術語，特指計算機開發者用以提前發現問題的工具。對于馬丁內斯來說，Facebook存在大量問題，而不僅僅只是被稱為“The Sec”的克格勃式“內部警察”——對員工做的一切事情都進行監督。

Facebook長期以來就被外界批評說，企業文化存在歧視女性的現象，同時折射出類似“兄弟會”（Frat House）一樣的工作環境。不少Facebook前員工均宣稱，時至今日，這種狀況并未發生什么改變，在涉及平等權利問題上，Facebook的氣氛更像是《廣告狂人》（Mad Men）中描述的場景。

　　員工休息之余在Facebook總部玩游戲

馬丁內斯曾在Facebook精準廣告部門工作了兩年時間，最終在2013年被解雇。據他披露，Facebook管理層要與新員工進行一系列誡勉談話，引導他們形成公司特有的思維方式。馬丁內斯回憶，Facebook高管查馬特·帕里哈皮蒂亞（Chamath Palihapitiya）曾經對他說：“明白嗎，我們來這兒不是他媽的混日子。你如今在Facebook了，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做。”

談話持續了20分鐘，馬丁內斯臨走時，帕里哈皮蒂亞又甩出一句話：“就他媽的去做吧”。但“做事情”也有諸多限制。馬丁內斯說，人類資源部門經理告訴他們，相關政策就是，你必須勇于嘗試，如果你拒絕了，那么只剩下離開一條路。

他寫道：“接下來就是對女員工的警告。”“人力資源部門女主管偶爾作為男性同事的助手，會與女性員工進行談話，告訴她們不要穿讓合作伙伴‘分心’的衣服。”“我后來了解到，那位主管的確將幾位女員工拉到一邊，對她們提出警告。這種事情就曾發生在廣告部門，一位看上去只有16歲的實習生由于經常身著熱褲來公司上班，結果受到了警告。”

男員工態度惹惱COO桑德伯格

這種對女性的態度也讓Facebook高級員工與公司首席運營官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爆發了矛盾，后者也是公司極少數女高管之一。有一次，桑德伯格正在評估新工具的幻燈片演示，當時演示使用的是貓咪照片而不是用戶的照片。

于是，桑德伯格問為什么照片里面都是貓咪時，產品經理丹·魯本斯泰恩（Dan Rubenstein）說：“小貓和大貓都像是…”，還沒等他說出“pussy”一詞（pussy在英文中有侮辱女性的意思），桑德伯格就打斷了他的話，說“明白了！”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如果那個團隊中有女成員，她們永遠都不會選擇那些照片作為演示照片。我認為你應該立刻換了它們。”魯本斯泰恩立即在筆記本上工工整整寫下“現在就換掉小貓咪照片”幾個字。

馬丁內斯曾是高盛前交易員，有三個孩子，但與妻子總是分分合合。實際上，他本人也存在男性至上的錯誤觀念。馬丁內斯寫道：“灣區的大部分女人都很嬌弱、天真，雖然她們自稱超凡脫俗，但本身卻是俗人。她們自私自利，具有女權主義情懷，自詡很獨立，但事實上，一旦遇到流行病泛濫或外國入侵這樣的災難，她們肯定躲地比誰都遠。”

馬丁內斯承認，在Facebook園區一個名為“Shady Lady”的酒吧喝醉后，他差一點在衛生間與別的女人偷歡。他還說，在未使用保護措施的情況下與多名女性發生關系后，對她們有可能懷孕“后怕不已”。

入職儀式猶如基督徒接受洗禮

Facebook員工入職第一天被稱作他們的“Faceversary”，入職儀式猶如基督徒接受洗禮。它基本上被視為你的又一個生日，每個人都會祝賀你，為你送上氣球。

員工離開Facebook之日被視為“死亡”之日，那時他們要在Facebook個人主頁貼上一張破舊的身份證照片，這就表明他們即將走出Facebook的大門。在Facebook的第一個辦公室里，一間會議室叫作“乒”（Ping），另一間稱為“乓”（Pong）。

當Facebook搬進位于門洛帕克的園區時，就貼出了這樣的標語：“我們的工作永遠也做不完”、“僅僅變化是不夠的”、“加快發展步伐”、“萬里行程才剛剛開始”，以及“心無畏懼，何事不成？”

扎克伯格的辦公室就像“水族館”，因為它的墻壁都是玻璃的，而桑德伯格的會議室被稱為“Only Good News”——很明顯，那是因為她想聽到的都是好消息。馬丁內斯聲稱，Facebook希望員工每天工作20多個小時，整天都在自助餐廳就餐，因為自助餐廳為他們準備了早、中、晚餐。

　　Facebook新員工入職儀式猶如基督徒接受洗禮

然而，并不是每項提議都是成功的，當扎克伯格讓員工們在他們新辦公室的墻上畫畫時，他很生氣，原因是兩天后，墻上就被涂滿了淫穢下流的畫面。馬丁內斯表示，扎克伯格給員工發了電子郵件，主要內容就是“我相信你們創造了藝術品，但你們確實破壞了這兒的環境。”

據馬丁內斯介紹，扎克伯格十分看重保密工作。當有員工泄露了新產品發布的細節信息時，他就會向每個員工發出令人害怕的電子郵件，打上“請辭職”的標題。發送電子郵件的目的是向收到郵件的員工發出警告——在這種情況下，整個公司的員工都會收到這種郵件。

扎克伯格對泄露新產品細節的員工生氣至極，他會在郵件中“痛斥”那位員工——指責他或她的“基本道德品質”，以及如何“背叛”了團隊。《叢林魔猴》中寫道：“Facebook的做法就如同無情的父親對待自己的敗家兒子，很明顯，Facebook安保人員會把你踢出門外，就像深夜把一個吵鬧的醉漢從塔可鐘餐廳（Taco Bell）推出去一樣。”

小扎憑借“直覺”來做決定

馬丁內斯在與扎克伯格的幾次私下交流中發現扎克伯格反應有些遲鈍。他說，在一次關于精準廣告的會議上，扎克伯格并沒有細看技術細節，原因就是他“當時沒有耐心去看的。”

馬丁內斯表示，扎克伯格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Facebook 16億用戶，而他的決定卻來自于“直覺”，“視任何歷史性的重大決策為兒戲”，而不是審慎地作出判斷。馬丁內斯也談到了Facebook在2003年前通過廣告賺錢的能力。他說，他們利用數據賺錢的能力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許多改變似乎都是在桑德伯格的領導下完成的。桑德伯格在2008年加盟Facebook，此前她曾在谷歌任職，在哈佛大學上學時，美聯儲前主席拉里·薩默斯（Larry Summers）曾是她的老師。桑德伯格創建了馬丁內斯所稱的“雪莉高等法院”（SupremeCourt of Sheryl），即一種旨在提升精準廣告技術的系統。

　　Facebook首席運營官雪莉·桑德伯格

馬丁內斯在書中寫道：“很顯然，她十分了解自己的老板。”桑德伯格之所以能挖來合適的人才，一條秘訣就是讓他們想一想，是否要錯過本可以抓住的機遇。

一位同事告訴馬丁內斯：“她很輕松就說服了我。她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現在請你過來為Facebook工作，二是一年后再請你來為另一個人工作，而這個人的職位本來是我現在給你留著的。’這恰恰是說服我的地方。”

一個人人都崇拜的“小皇帝”

馬丁內斯還披露，在谷歌2011年推出自家社交網站Google Plus后，扎克伯格宣布對谷歌發動“全面戰爭”。馬丁內斯稱，這就像“炸彈”一樣擊中了扎克伯格，他要舉全公司之力與谷歌較量，這意味著員工只能加班了。在對公司全體員工發表講話時，扎克伯格提到了他最喜歡的一位哲學家老加圖，稱一定要摧毀迦太基（指谷歌）。

馬丁內斯說：“走出會場，每個人似乎都做好了入侵波蘭的準備。”Facebook模擬研究實驗室（Facebook Analog ResearchLaboratory）將扎克伯格的口號用粗體寫在海報上，上面還有一個古羅馬百夫長的頭盔。這張海報被貼在了Facebook的每一個角落。

　　《叢林魔猴》一書封面

實際上，馬丁內斯并不是第一批披露奇特的Facebook企業文化的前員工。在《孩子王：探秘社交網絡的核心地帶》（The BoyKings: A Journey Into the Heart of the Social Network）一書中，作者凱瑟琳·洛斯（Katherine Loose）宣稱，Facebook存在嚴重的男性至上的企業文化，而思想心態也始終停留在上世紀50年代的水平。

洛斯在書中將扎克伯格比作拿破侖，稱這個“小皇帝”創建了一家公司，而公司所有員工都將他當作偶像加以崇拜。洛斯是Facebook的第51名員工，一開始只是客服人員，后來成為高級營銷主管，最終成為扎克伯格的演講稿撰寫人。Facebook拒絕對《叢林魔猴》書中內容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