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一惠普公司前CEO卡麗·費奧瑞娜(Carly Fiorina)正式宣布參加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成為此輪競選中的第二名女性候選人。
就在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在競選活動中開始擁抱女性訴求之時,費奧瑞娜的參選挑戰了希拉里的性別牌。同時,這也是其在被惠普解職后試圖回歸職業生涯的最大動作。因此,無論從競選活動還是從費奧瑞娜個人的角度,她的參選都意義重大,但她的勝算卻似乎并不大。
據衛報報道,在希拉里競選活動的第二周,希拉里就已經表現出和2008年競選總統時完全不同的策略。2008年,她的競選團隊擔心女性角色會使她顯得弱勢,因此建議她在競選中弱化其女性身份。但現在,環境已發生改變,女性主義勢力更大,研究也發現候選人作為女性、母親、女兒以及祖母的角色能夠幫助其贏得選票,因此希拉里在競選活動中開始打起性別牌,不斷提及女性訴求。作為此前唯一的一名女性候選人,希拉里的這一做法可以幫助其贏得大量的女性支持。而費奧瑞娜的參選無疑是對希拉里這一競選策略的一次挑戰。
在福克斯新聞的一項采訪中,費奧瑞娜表示“因為我是一名女性,希拉里有很多東西就不能再說了。她不能打性別牌,她不能說她會成為第一位女性總統,她也不能說關于針對女性的戰爭。”她說:“對希拉里來說,和一名女性競爭肯定會更加困難,因為她那套政治辭令要使人信服就會困難得多。”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費奧瑞娜的參選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此次競選候選人的勢力。
作為一個沒有在公共部門任職經驗的候選人,現年60歲的費奧瑞娜對自己的定位是擁有全球經商經驗的保守派。她在美國最大的電信公司AT&T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秘書,隨后她一路平步青云,在AT&T一直做到了高級副總裁。1998年,她被《財富》(Fortune)雜志列為全球商界最有權勢的女性。第二年,又被任命為惠普公司(Hewlett-Packard)的首席執行官——成為第一位執掌《財富》50強公司的女性。
如此輝煌的履歷是費奧瑞娜競選總統的資本,她表示:“我認為我是這項職務(總統)的最佳人選,因為我了解經濟實際上如何運作,我了解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人物,以及這個世界如何運作。”
她的商界經歷也使她備受攻擊。有批評者稱,公司的運作和國家的運作并不一樣。她曾承諾“重新構思政府”,聲稱要大幅縮減政府規模,同時砍掉她作為一名從前的女商人所憎惡的那些規章制度。
但對她的主要質疑集中于2005年的被迫解職事件。據彭博商業周刊報道,費奧瑞娜加入惠普后,惠普發生了自愿減薪事件,然后又裁員30萬人。2002年,惠普與康柏電腦合并,受這筆備受爭議的交易影響,惠普的股價大幅下挫。她曾經信誓旦旦許諾的大筆利潤從未實現。2005年,惠普公司經歷了一場管理層斗爭,在董事會的壓力下,費奧瑞娜被迫辭職,成為惠普公司第一位被解職的CEO。
費奧瑞娜對此的解釋是,領導者容易樹敵。她說:“首先,我被解雇的故事并不像許多人傳說的那樣。我被解雇這件事發生在兩周之內,原因是有幾位董事決定將保密信息透露給《華爾街日報》,然后在董事會內部發生了爭執,在這個問題上一決勝負。”
她堅持認為,在她離開惠普的時候,這家公司仍處在良好的軌道上。“我在惠普所做的重大決策都是正確的,我認為最終的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們所采取的策略是讓自己成為行業整合的推動力,并將業務組合多樣化。這種策略已經通過各種方式獲得了清楚的證明。”
但這樣的解釋并沒能說服所有人,費奧瑞娜這一職業生涯中的“滑鐵盧”成為了她在競選活動中面臨的主要問題。衛報專欄作家Jeb Lund評論稱,在費奧瑞娜五年半的CEO任期內,惠普股票價值下跌了50%,盡管當時恰逢科技股泡沫破滅之時,但戴爾、IBM等競爭對手的下跌幅度都小于惠普。一些批評者甚至表示,費奧瑞娜并不知道如何經營這樣一家大公司。
在經歷這一職業生涯的重挫后,轉戰政治被認為是費奧瑞娜回歸職業生涯的一種嘗試。2008年,費奧瑞娜重新出山,擔任共和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約翰·麥凱恩(John McCain)的經濟顧問和代理人。2010年,費奧瑞娜在加利福尼亞州競選參議員但敗北。
在那次競選活動中擔任顧問的弗雷德·戴維斯(Fred Davis)表示,他不清楚費奧瑞娜為何會在惠普事件后選擇政治,“但她在惠普的任職經歷對她來說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那是她輝煌職業生涯的一個不光彩的結局,也許她在尋求另一個高水準的挑戰。”
在被惠普解職后,費奧瑞娜的路途并不平坦。2009年,費奧瑞娜被診斷出患有乳腺癌,她35歲的繼女洛麗·安(Lori Ann)去世。但她的野心并沒有因為這些挫敗而停止。2010年,在做完化療之后,她便立即干勁滿滿地投身政治角逐中。
費奧瑞娜不同意和希拉里進行“女性間的角逐”這一說法,她表示:“希拉里不應當總統并非因為她是女性,而是因為她不值得信任。”“完全公平的游戲總是這樣的,不管你是什么性別,談論的都是某人的成就和某人的想法,我一直以來就是這么做的。”
她對包括墮胎和氣候變化在內的一系列問題毫不讓步的保守態度也讓人印象深刻。在環境問題上,她主張,既然無法在氣候變化問題上找到出路,人們就不該去嘗試,因為這“需要全球共同努力幾十年,將耗費數萬億美元資金”。費奧瑞娜常談到上帝,也經常提到她反對墮胎的觀點。
費奧瑞娜擁有公認的好口才,也被認為很容易和別人建立關系、“擁有和選民打成一片的天賦”。但即便如此,要成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她的勝算似乎并不大。據此前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在已宣布參選或可能參選的多名共和黨人中,費奧瑞娜所謂的支持率僅2%出頭。《紐約時報》和CNN都用“希望甚微”(long-shot)來評價費奧瑞娜的參選。
而《彭博商業周刊》對此表示,費奧瑞娜嚴肅認真的態度和參選這件事本身已經是某種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