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獵豹移動的咄咄逼人,我幾乎不知道APUS(雨燕)。
與獵豹移動一樣,APUS也是專注海外市場,一款安卓用戶系統產品,創業半年,它在GooglePlay獲得了過億用戶,B輪融資超過1億美元。
20天前,獵豹移動號稱起訴APUS,地點是美國。并隨即通過媒體發起輿論大戰,預告APUS將被GooglePlay下架。獵豹移動CEO傅盛第一時間在朋友圈里發出消息,并稱與5年前“不通(應為“同”)的是我們今天已經有能力把官司打到美國!”
傅盛吹響打壓APUS號角時,激動不已,信心滿滿。
然而,6月12日,劇情反轉,獵豹移動的安全大師被Google全面下榜了!證據如下:
說實話,獵豹移動與APUS之戰,讓人啼笑皆非。兩家主攻國際市場的企業,將中國市場的斗爭理論與實踐輸出到了美國,除了感嘆中國移動互聯網的崛起,你似乎也沒有其他好說的——將迷你版的3Q大戰,演到硅谷,這是一出后現代冷幽默劇。
獵豹移動的公開材料是4.43億月活用戶,APUS創業一年時間便拿下1.5億用戶量,以它的B輪融資1億美元來算,APUS估值應該超過10億美元——這或許也正是讓獵豹移動這家市值近50億美元的上市公司,不惜一切代價,打壓APUS的根本所在吧。
欲為大樹,莫與草爭。獵豹移動與APUS的競爭策略,總有原因,APUS不是草,是株好苗。
除了業績與估值,APUS能讓獵豹移動如此警惕的,或許也有兩家公司領導人恩怨有關——獵豹移動CEO傅盛自然不必多說了,他曾在360任職,在3721的時代便追隨周鴻祎,自詡是360安全衛士的創始人;APUS的創始人李濤,是360手機衛士的締造者,也是3721銷售渠道的締造者。
無論是3721,還是360,李濤的職位都高于傅盛。雖然兩人并沒有太多交集。從可牛到金山網絡,再到獵豹移動IPO,1978年出身的傅盛,在新生代互聯網企業家中,可謂風頭無二。但其實,傅盛是個不太自信的人,面對APUS李濤的競爭來襲,他缺乏安全感。
獵豹移動的產品,被Google下榜,有人說原因有兩個:侵犯用戶隱私;誘導卸載其他軟件。這觸犯了Google“不作惡”的信條。我對Google所謂的“不作惡”信條,一直存有懷疑,畢竟它也是一家商業公司,以盈利為目標,商業的底線從來不是道德,而是法律。所以,對于獵豹移動產品下架的原因,我也是存有疑慮,我不是安全專家,但知道,許多軟件都會竊取用戶隱私的。
倘若拋開立場,過濾掉獵豹移動與APUS那些冠冕的言辭,我必須為APUS李濤與獵豹傅盛叫一聲好。傅盛背負360“叛將”的罵名,從可牛到金山網絡,力挽狂瀾,有了金山網絡到獵豹移動的升級與IPO,而APUS李濤,從最早的3721開始,輾轉互聯網江湖,再入360負責手機衛士,功成而退,又重新創業,如今APUS的體量來說,李濤也是戰功卓著。
兩個創業者,本質都是戰將。商戰,很殘酷,又現實。
令人感慨的是,獵豹移動逆襲360之后,卻也要被APUS趁勢狙擊。江民之后有瑞星、金山,瑞星、金山之后,有奇虎360,奇虎360之后,有獵豹移動、搜狗…現在,又有了APUS…
互聯網沒有終局,這就是江湖,一戰又一戰,一代新人勝舊人。
獵豹移動IPO后,傅盛心態有些變化,非常高調的出現在各種場合,也做自媒體宣講,統領“傅盛戰隊”的時候,還提出“紫牛理論”。“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傅盛的高調,可以理解。
但我不是很喜歡他的高調,尤其是“紫牛理論”。傅盛曾說,“在山野上看到非常巨大的毛皮光滑的黑白相間的奶牛,覺得很壯觀,很漂亮,隨著車往山里看,漫山遍野全是壯觀的奶牛,開始很新鮮,后來很平常。雖然這些奶牛都很不錯,但太多以后,已經無感了。如果這時候出現一頭紫色的奶牛,只要出現一次,這一生當中都會記住這個場景。后來那本書是用紫牛這個概念不停地告訴大家要做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營銷”。
傅盛不僅僅講如何尋找紫牛,還講如何做紫牛。
不喜歡“紫牛”的另一個原因是,紫到最后,便是黑。有些不擇手段最終打造出紫牛的人,就像一堆普通村姑中突然出現的金發碧眼衣著暴露招搖過市的舞娘一樣,看起來格外顯眼,但所有人轉身之后都會非議唾棄。傅盛應該有更大的心胸與格局。
“紫牛”之外,傅盛還推崇“三體”。去年開始,中國互聯網圈掀起了一股“三體”熱潮,“降級論”與“黑暗森林法則”被圈內人士視為圭臬,不過,“三體”作者劉慈欣也說了,這是建立在“零道德”宇宙文明前提下,但他不相信這世界真是這個樣子的。
獵豹移動也好,APUS也好,它們國際市場的開拓,也著實如“降級論”一般,美國移動市場沒有中國公司那么多生死斗爭的經驗。當然,陽光下的競賽便是更好的了。畢竟競爭本身是件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