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消息,繼華為榮耀總裁劉江峰勇敢做自己,離職創業之后,華為榮耀副總裁彭錦洲也于近期離職,榮耀銷售副總裁李開新將接管其工作。
彭錦洲是一名老華為人,1993年進入華為,經歷了從華為到港灣網絡再到華為再到華為榮耀的歷程。
在自己的離職信中,彭錦洲提到,“負責榮耀業務,我真正感受到了互聯網的巨大力量,它升華或者突破了我過去的認知。……我不羈的內心有了投緣之所......但,是的,這還不夠,我還想再做點兒事。”
附:離職信全文
所有的創業,都源自一顆注定不羈的心
發布會臨近尾聲,熟悉的《榮耀之歌》在我耳邊響起,思緒卻變得有點縹緲。主管榮耀銷售和服務體系這幾年,和兄弟們一起見證了榮耀艱難的起步,隨時可能被裁撤的時刻;也見證了2014年從一億美元到二十幾億美元的奇跡般增長。今年的榮耀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上半年銷售已達26億美元,超越了去年全年。
這是告別的最好時刻,雖然還有些倉促。
“一個人的一生中,一定有最美好的一天。我的那一天,絕對最美好。"《懷念聲名狼籍的日子》中的這一句,仿佛說的22年前的我。陰差陽錯走進華為在深意大廈的辦公室。“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中國要富強,唯有靠自己”,貼在室內玻璃上大紅的標語,如同深圳熾熱的陽光,一下點亮了我們這代人內心深藏的家國情懷。我當時是陪朋友來華為面試,結果自己跳了進來。若干年后我在屏幕里見過相似的橋段演繹。某演員接受采訪時說,他陪人去面試,應試者不中,他被一眼相中,從此改變了人生。
誤打誤撞地進入了華為。接下來每天都讓我感受到,這是一個多么激動人心的公司,給你足夠的空間和機會,讓你不停地學習和嘗試。我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生產,品管,計劃,商務,行銷,定價,銷售管理,組織設計,企業策劃,什么都干什么都嘗試,有錯就改,改了再犯新錯:) 特別是在總裁辦時年少輕狂,讓我學到最多,也犯過最多的錯,感謝任總,感謝給我機會和原諒我過失的領導。
后來在哈爾濱度過了直面市場的幾年。黑土地的豪情,讓我記憶猶新。記得陪著客戶喝得半癱,手里拿著鑰匙就是半小時都開不了家門。記得為挽回合同在冰天雪地里狂奔七小時,看著路上車禍連連,一邊膽寒,一邊繼續狂奔。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拼死相救,那一刻含義至深。
正如婚姻七年之癢,到了2000年,我在采購負責OEM/PCB專家團,感覺生活又趨平淡。覺得自己到了一個瓶頸,我內心的小猛獸撓得難受,適逢華為倡導內部創業,我就有了些想法。有一次見到李一男,聽他說起數據通信的未來遠景。這是一個多大的夢想,要不出來干?
坦率地說,李一男說的技術方向上的東西,我壓根就沒聽明白,但是他的確勾起了我內心的不羈。
世界這么大,最多犯點錯,我,想去試試。
剛到港灣,開始蓬勃的勢頭讓我覺得又是以前的華為。一切又從零開始,我記得在沈陽簽的第一個合同是一臺2000元的盒式交換機。三年后,我們已經成為東北寬帶設備最主力的供應商之一。港灣營業規模也突破十億??焖俪砷L讓我們更加豪情萬丈,但隨后因為戰略失誤,和華為的競爭讓我們跌入深淵。港灣的經歷讓我對人性有更深的認知,“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經歷過黑暗歲月血與火的考驗,有此生可以相托的朋友。經歷過那么多痛苦和挫折,一定可以鑄就堅韌的靈魂。
再進華為,感覺一切都如離開時的景象,也有了些許的陌生。公司大了,更規范了,但似乎少了一些溫情。這段時間我管過視頻會議的產品線,看著這個產品逐步在國內建立市場地位直到全球領先。后來,我又負責終端公司的渠道體系,在這里,迎來了我人生的轉折點。了解和從事電商,現在想來這是最有意思的工作。感謝老余,當大家對電商不以為然時,是他的堅持,把我們推進了互聯網手機的行列。
談到電商或榮耀,不能不說老余先知先覺。當時讓我組織作專項分析,業界專家們給出的結論是電商僅僅是渠道的補充。即便是老余當時想把榮耀第一代產品走電商,也因體系內比較強大的反對聲而作罷。歷史不能推倒重來,但如果榮耀當時就以電商模式來發展,現在互聯網手機又是什么局面?
對我來說,我一直被新事物新力量新表達所誘惑。李一男說,我們會以全新的方式將數據通信做大,我相信了。老余說,互聯網是做手機的一條新路,我也相信了。
港灣沒成功,而榮耀成了。三年間一款產品從兩萬臺,幾十萬臺,到近千萬臺。銷售額從幾百萬美元,到去年的二十多億美元,今年將會是五六十億。組織也從最初籌建電商的七八條槍,發展到榮耀業務部過千人的規模。
負責榮耀業務,我真正感受到了互聯網的巨大力量,它升華或者突破了我過去的認知。比如它會非常強烈地瓦解原來的傳統組織,搭建起更輕盈更扁平的架構;它鼓勵人們將主要精力放在產品的極致以及傳播的有效上去,降低了中間渠道的冗余;更重要的是,在一個企業人力要素的獲取方面,它是自由人的自由聯合,它鼓勵快樂奮斗而不僅是埋頭苦干;它讓所有的人成為企業的所有者,而不是科層制上的梯隊人;它用一種現代化的資本結構,讓人們分享的是價值成長,而不僅是企業的利潤增長;它讓企業文化變成一種年輕的、自由主義的、充滿分享精神的合伙人文化,而不是規矩森嚴的、頂層設計的、從上而下的驅動力文化。
我不羈的內心有了投緣之所......但,是的,這還不夠,我還想再做點兒事。
這時候選擇離開,很多領導和同事都有不解。當我給江峰提出來時,他的反應居然是一句粗口“MD,你也想出去”。他是“時光未老,理想還在”,我屬于“聽從內心,熱愛折騰”。
這個世界最糟糕的不在于不夠自由,而在于我們為自己設計了太多的枷鎖。我們這代人其實很幸運,生活在可以多次選擇和改變的年代。我堅信,讓互聯網來改變,不一定是我,但一定有大批人和我一樣,可以給很多行業注入新的活力,一定會創造更大的價值。
生命于我就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有時平淡如鏡,靜水潛流。有時激流澎湃,汪洋恣意。即便穿越冬季,伴隨堅冰和皚皚白雪,堅冰下依然是一顆不羈的心,向前緩緩流動。
彭錦洲于二零一五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