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18年里,這樣的案件一再發生。兇手一共寄出了16枚郵件炸彈,共炸死3人,炸傷23人。FBI 想盡辦法要抓兇手,然而十幾年的調查、動用500名特工、誤抓200多名嫌犯、查訪上萬民眾,依舊一無所獲。
1995年4月,兇手一次性寄了四樣東西:兩個郵件炸彈,炸死加州林業協會總裁,炸斷耶魯大學計算機科學教授大衛·加勒特幾根手指;一封警告信,警告1993年諾貝爾獎獲得者遺傳學家理查·羅伯特和菲利普·夏普,要求他們立刻停止基因研究;一篇發給《紐約時報》長達3.5萬字的文章,承諾如果美國主流媒體一字不改地全文刊登,他將永久停止炸彈襲擊。
FBI局長和美國司法部長最終同意刊登這篇文章。1995年9月19日,它發表在當天的《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上,題目叫做《論工業社會及其未來》。
當然警方最后還是找到了兇手,是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最年輕的助理教授——泰德·卡辛斯基(Ted Kaczynski)。
令所有人驚奇的是,《論工業社會及其未來》是篇充滿思辨的哲學論文。論文聲稱,工業革命最后帶來的只會是人類的災難,技術使人類喪失自由,最終將導致社會動蕩甚至毀滅,人類應摧毀現代工業體系。兇手之所以襲擊大學教授,是因為他們推動了技術的發展。
對于智能機器與人工智能,卡辛斯基并不看好。
卡辛斯基假設「計算機科學家成功地開發出了智能機器,這些機器無論做什么事都比人類強。在這種情況下,大概所有工作都會由巨大的、高度組織化的機器系統去做,而不再需要任何人類的努力。」
而這個前提下,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允許機器在無人監督情況下做決策,二是人類保留對機器的控制權。
前者就是所謂的「超級AI」,其預期的主要特征是:一是在所有領域超過人類;二是所有的認知效率超過人類認知。他能幫助我們面對未知做更好的決策與選擇;后者更偏向于狹義人工智能:僅具備某項認知能力,實現某項技能,且無法推廣至實現其他功能。
對于前者,卡辛斯基認為:
如果我們允許機器自己做出所有的決策,人類的命運那時就全憑機器發落了。人們也許會反駁,人類決不會愚蠢到把全部權力都交給機器。但我們既不是說人類會有意將權力交給機器,也不是說機器會存心奪權。
我們實際上說的是,人類可能會輕易地讓自己淪落到一個完全依賴機器的位置,淪落到不能做出任何實際選擇,只能接受機器的所有決策的地步。
隨著社會及其面臨的問題變得越來越復雜,而機器變得越來越聰明,人們會讓機器替他們做更多的決策。僅僅是因為機器做出的決策會比人的決策帶來更好的結果。最后,維持體系運行所必需的決策已變得如此之復雜。
以至于人類已無能力明智地進行決策。在這一階段,機器實質上已處于控制地位。人們已不能把機器關上,因為我們已如此地依賴于機器,關上它們就等于是自殺。
然而就算我們想盡辦法,保留對機器的控制權,結果也很糟糕。
另一方面,也可能人類還能保持對機器的控制。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也許可以控制自己的私人機器,如他的汽車或計算機,但對于大型機器系統的控制權將落入一小群精英之手——就像今天一樣。
由于技術的改進,精英對于大眾的控制能力將會極大提高,因為人不再必需工作,大眾就成為了多余的人,成為了體系的無用負擔。如果精英集團失去了憐憫心,他們完全可以決定滅絕人類大眾。
如果他們有些人情味,他們也可以使用宣傳或其他心理學或生物學技術降低出生率,直至人類大眾自行消亡,讓這個世界由精英們獨占。
現在看來,1978年的憂慮至今仍舊成立。人工智能是遲早會實現的大勢,關于人工智能取代人類的問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迫在眉睫。
從歷史變遷我們不難看出未來方向。石器提升了原始人的生活效率,工具提升了部落人的生活效率,蒸汽、電力提升了當代人的生活效率……我們正在逐漸變“懶”,如果人工智能能夠幫我們做出利益最大化的決策,我們不難想象機器幫助我們選擇的那天的到來。
英國小說《美麗新世界》說了大實話:人類崇拜那些使他們喪失思考能力的工業技術。
即便最后超級人工智能沒有被成功實現,機器也會取代人承擔越來越多高重復性的工作,而低能力的工人逐漸被機器取代越來越過剩。當機器接管大部分重要的工作后,留給人類的將是大多數相對不重要的工作。
當人工智能取代人類時,我們還能做什么?
有些專家認為,“機器換人,工業機器人將人類從繁重、危險、重復性勞動中解放出來,讓人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更有意義的事,這能增加人類的幸福感。”
然而現實是,解放并不意味著自由。
當我們賴以生存的工作被機器取代后,“被解放”的我們迎來的更可能是令人窒息的無奈、迷惘與空虛。我們只有不斷升級,跟上技術迭代的腳步,才不會被時代的浪潮拋在后面,最后無所事事自生自滅。
人工智能到底是好是壞?這個問題到現在依舊難以被解答,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更早認識了解人工智能,我們才能更好地擁抱未來,提前做好一切應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