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聯合人工智能中心”的提出源于美國國防創新委員會的建議。該委員會主席是谷歌前首席執行官埃里克·施密特,其認為應建立“聯合人工智能中心”協調整個國防部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并與私營部門和大學的其他實驗室聯系。由此可見,美國軍方意在建立一個能夠吸納軍方、工業部門、院校等各方可用資源,牽引智能化軍事體系建設的綜合性領導機構。
4月12日,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在眾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會議上明確表示,“我們準備建立一個聯合辦公室,整合國防部所有的人工智能工作。”緊接著在5月中旬,國防部主管研究與工程的副部長麥克·格里芬在眾議院武裝力量委員會聽證會上就“聯合人工智能中心”的組織結構、負責人、選址,以及如何開展研究工作適應美國國家與軍方的人工智能戰略,進行了專門闡述說明。
他表示,建立該中心的目的在于破除壁壘,聯合全軍和17家情報機構的力量共同推進政府的人工智能項目,以保持美國在該領域的技術優勢。同時,格里芬還補充說明,國防部目前有592個項目涉及人工智能,設立這一中心并不會將所有這些項目與之綁定。
按照計劃,美國國防部將在今年夏季向國會提交“聯合人工智能中心”的成立規劃,期望能在兩年內將該中心建立起來。中心成立后的首要職能是進行信息交流,確保國防部對人工智能相關數據信息的高效利用。未來,美國軍方希望能夠將這一中心發展成為類似桑迪亞國家核研究實驗室那樣的重要國家級實驗室,特別是負責領導和協調軍隊與國家工業機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技術研發和裝備采辦。
5月10日,美國白宮舉辦了一場“美國工業人工智能峰會”。在會上,白宮科學和技術政策辦公室宣布將組建“人工智能特別委員會”,以向美國政府提供人工智能研究與發展建議。這些機構的籌建表明,美國國家和軍隊層面對于人工智能領域的統籌建設已經陸續展開。
美國自2016年以來,先后發布了《為人工智能的未來做好準備》《國家人工智能研究與發展戰略規劃》《人工智能、自動化和經濟》等多部白皮書,詳述人工智能的發展現狀、規劃、影響及具體舉措。同時,美國軍方已將人工智能置于維持其主導全球軍事大國地位的科技戰略核心。為此,美軍開始逐步構建以軍事技術和軍事應用為兩大支撐的智能化軍事體系。
在軍事技術體系方面,美軍規劃和發展了一系列對美軍未來作戰影響深遠的智能化軍事技術。2016年年底,在美國國防部國防科學委員會發布的題為《自主性》的研究報告中,分析了當前以自主為核心支撐的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態勢和面臨的難題。其中特別指出,當前傳感器已經實現全頻譜探測,機器學習、分析與推理技術已經實現以任務為導向、以規則為基礎制定決策,運動及控制技術已經實現路線規劃式導航,協同技術已經實現人-機和機-機間基于規則的協調。
以這些技術為基礎,美軍將能夠實現重大事件預測分析、自主化集群作戰、檢測入侵物聯網節點的攻擊行為、可抗擊網絡攻擊的自主武器系統,以及自主規劃空中作戰等軍事需求。這透露了美軍當前以及未來要形成的人工智能軍事技術體系的重心。
在軍事應用體系方面,美軍將人工智能應用推向整個軍事領域的方方面面。根據人工智能技術的特點和優勢,美軍率先提出以機器學習、深度學習技術應用為核心的“算法戰”這一全新作戰概念,意圖搶占人工智能技術的軍事應用先機。以此為引領,美軍重點發展了人工智能在情報偵察、指揮控制和電子對抗領域的軍事應用。
除此之外,美軍認為,人工智能技術在軍事上的應用還將全面體現在作戰條令、軍事理論之中,這將是美軍智能化軍事體系真正建立和能夠發揮效用的最終體現。
美軍加速打造智能化軍事體系的根本目的包括近期和遠期兩個目標。從近期現實角度講,美軍建立領先的智能化軍事體系是為了應對以中俄為代表的“潛在戰略對手”。早在2017年7月,中國就發布了國家層面的人工智能發展規劃。同年9月,俄羅斯總統普京表示,“誰成為人工智能領域的領先者,誰將成為世界的統治者。”美國國防部此次提出建立“聯合人工智能中心”,俄羅斯、中國加快發展人工智能技術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從遠期發展角度講,美軍需要構建完善的智能化軍事體系來有效控制人工智能這把“雙刃劍”。一方面,軍事智能化將徹底改變現有的軍事體系,給美軍帶來極大的利益。美國國防部副部長沃克曾表示,“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壓縮指揮員在觀察、判斷、決策和行動循環中的時間,實現多域聯合作戰指揮和控制的目標,以取得未來戰爭的制勝權。”也就是說,人工智能技術將是決定未來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
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的全面應用還有大量不可控因素。4月25日,美國智庫蘭德公司發布研究報告警告稱,人工智能可能打破地緣政治穩定性,突破當前核武器僅作為威懾手段的地位,甚至會鼓勵人類作出災難性決定,包括可能在2040年發動核戰爭。這實際上是強調了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可能對軍事決策帶來的風險。因此,對美軍來說,智能化軍事體系建立的越早、越完善,美軍越能夠掌握未來戰爭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