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最近,對于社交媒體對社會的影響力引發了巨大的討論。著名分析師Benedict Evans近日在其博客上發表了一篇相關的文章,從時尚與馬斯洛需求理論的角度出發,對Facebook對社會的控制進行了討論。文章由36氪編譯。
下圖是1947年Christian Dior設計的“新造型”。這是一種非常有意識的轉變,遠離戰爭的限制并采取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來呈現你的外觀和生活方式。戰爭時期,婦女的服裝呈現出的特征為:狹窄的側面、有限的布料等等。最直接的改變是,這個“新造型”用了二十米的布料,本可以做兩件衣服。
這是一個巨大的變化——許多人對這種“浪費”布料感到憤怒。
在時裝行業,有一個普遍的想法認為,在某種程度上,設計師們聚在一起,決定明年的時尚潮流。這是一個非常基本的誤解。他們可能提出了符合時代精神的東西。但這是不確定的,有時這是一種漸進的過程,有時這是一種徹底的突破,甚至有時需要從一個極端轉向另一個極端。有時他們做錯了,但當他們做對的時候,就會抓住一個時代。“新造型”的提出,正值人們想要擺脫戰時財政緊縮的服裝樣式,這是一種很好的方式,Diro的做法是正確的。
你可以在朋克(punk)裝中看到同樣的活力,與“新造型”不同的是,它并不是設計師們提出的,而是來自底層,但也有同樣的目的——通過外觀和態度,表達了人們的感受。朋克裝之所以能夠被人們所接受并普及開來,也許有設計師們的因素存在。但問題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夠坐在房間里決定時尚會是什么樣子,時尚表達了人們想要的東西。
當我想到Facebook,以及它能改變多少行為時,我就會想起這些變化——關于它能決定新事物的程度。畢竟,社交媒體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越了它所想要達到的功利性目的(盈利)范疇。曾經有一段時間,即時通訊或不對稱的信息流只不過是一個比電子郵件更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工具。
然而在現在,我們正處于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的頂端,嘗試用不同的方式來探索和表達我們的個性和我們的需求,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時代精神。許多這樣的趨勢也表現出了一種鐘擺的感覺——我們從MySpace的混亂無序轉向了Facebook的結構化秩序,然后又轉向了Snap的樂趣、活力和創造力。當然,Snap并不是唯一一個能夠滿足人們最高需求的應用,智能手機本身就是一個社交平臺,有幾十種應用和體驗,從GIF鍵盤到實時流媒體應用,再到Facebook,都試圖捕捉到馬斯洛需求的一小部分。社交是一種流行文化。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我認為Facebook可以決定我們在其平臺上做什么,或者我們在動態消息中看到的內容,是錯誤的。對我來說,這就像是在說一個時裝設計師可以決定我們要穿什么。雖然說,他們確實能夠發揮一些影響。比如,他們可以決定在店里放什么顏色的衣服。他們可以改變怎么裁剪。他們有營銷、模特、魅力等能夠產生行業影響力的所有工具。他們可以優化一個想法,以提高使用量或銷售量。
但是時裝和時裝零售商也會失敗,他們努力工作打造出來的新的造型反映了人們真正想要的東西,并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人們想要什么,或者說采用了其他的方式準確的抓到了人們的需求,而是因為他們能夠通過恰當的方式把人們的感受反映了出來。你可以優化產品,去測量它,但人們仍然需要它。
就比如說,Facebook可以讓你在主頁上添加功能,零售商可以讓店面頁看起來很有特色,但這并不意味著用戶就會接受它。你只能提議。你得到的反饋越多,數據就越多,但控制力卻在越少。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不管你PPT里的內容是什么,都不會發生作用了。
事實上,當某件東西成為時尚時,它就不可避免地會變得過時——“沒人去那里,太擁擠了”。時代精神本身也在發生變化。因此,當任何一家社交媒體公司都能發現人們的行為趨勢時,這也就意味著,在某個時刻,他們會不再想去做這些事情。人們不再穿新衣服,不再穿迷你裙,不再穿朋克裝。總有這樣一個趨勢存在。
一個好的設計師可以在發生之前感覺到這一趨勢,而不是在其變得流行之后。當Facebook說“游戲讓我們賺了很多錢,但我們認為這讓Facebook的體驗變得更糟,所以我們會殺了他們”。此外,最近Snap也在說“我們認為算法的線性反饋很糟糕”時,這都是一些提議,而且,它們可能是錯誤的。它們可能是由詳細的數據指標,或者是一種模糊的本能感覺,再次體現了時代精神,但關鍵是,這是否正確以及人們是否喜歡它,從來都不是由公司決定的。這適用于每一個層面。無論是創建一個全新的產品,還是根據每天或每小時的反饋回路調整一些小功能。Facebook并沒有辦法決定用戶的反饋是什么。
人們還可以認為,盡管一種產品或一種風格能找到合適的時機爆發,但也有其他的可能。盡管公司或設計師都在追求這一目標,但如果他們得到其他一些人的反饋,那么其他的可能就會發生。有時這是正確的,但你需要小心,避免把它和你希望發生的另一種選擇混為一談。你可能不喜歡某種時尚或某個產品,但另一種選擇可能會更糟,可能不存在,或者可能需要不同的人來尋找。而且它可能還會到來。
因此,我描述Facebook的一種方式是,它非常擅長于捕獲用戶行為——它試圖找出用戶的去向,并與之合作,而Snap則試圖在這方面做得更多。從不同的角度來看,這和位偉大的設計師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同樣,Bismarck(俾斯麥)也說過,偉大的政治家會傾聽上帝在歷史上走過的腳步,并試圖在他經過的時候抓住他的外套。
當然,對于Facebook來說,有時它需要創造一些東西出來,甚至是用戶說他們不喜歡的東西。Diro的“新造型”讓人們感到憤怒,而最初的新聞信息流(NewsFeed)本身也是如此。不過話說回來,時裝設計師一直都在打造非常棒的“造型”——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可以讓任何人都穿上它。有時候,你可以塑造事物,你可以駕馭這股潮流。
但我認為,我們將太多的權力都給了Facebook的少數產品經理,而對于那些看著手機屏幕、想知道打開哪款應用的數十億人來說,他們的權力實在太少了。Facebook寫算法,設計師裁剪布料,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能控制人們看什么或者穿什么。
原文鏈接:http://ben-evans.com/benedictevans/2017/10/27/fashion-maslow-and-facebooks-control-of-so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