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朋友圈里在瘋轉《柳傳志:利益底線,必須捍衛》一文,認真讀完了這篇柳傳志早年創業故事,情節平實卻打動人心,創業者們看了一定會感懷萬千。我自己也是一個草根創業者,雖然無法跳回歷史中去體驗柳傳志當年的創業經歷,但依舊可以感受他當年創業的苦與樂。
在今天,老柳當年面臨的生存挑戰和利益困境問題,已經成為創投界的基礎命題,創業企業的控制權問題現在已經基本上不是什么問題,而在當年那個改革開放初期的創業環境下,柳傳志捍衛企業家利益是一項需要突破禁區的歷史命題。在那個“受黨教育多年,談錢可恥”的年代里,柳傳志要小心翼翼地爭取創業者應有的利益和生存底線,真實不避諱的利益訴求在中科院的開明之選下完成,聯想的突破就是一個時代的突破。
在“萬眾創新,萬眾創業”的新時代里,創業越來越普遍,創業孵化器越來越多,相信政府也會加大對創業者的扶持力度,讓年輕人勇敢創業。年輕人有沖勁、有想法、有膽量,但是,他們往往對于商業社會的認知尚淺,前面一個個坑等著他們,聽聽柳傳志的真實創業故事,可以讓大家更理性一些,可以不讓激情燒壞了腦袋,也可以幫助你捍衛自己的事業。
做自己事業的主人
1993-1994年間,國外PC品牌IBM、康柏等大舉進攻中國市場,在要面對狼來了的時候,意味著一場你死我活的殘酷競爭,柳傳志開始思考他自己和聯想創業團隊利益問題。國有企業體制束縛、國內收入水平和香港收入水平的鴻溝等,各種問題已經嚴重束縛了聯想的發展,身為創業者首領的柳傳志感受到了創業者的不安全感,在原有機制下承擔的風險和挑戰,與收入、未來的無保障形成鮮明對比,創業團隊利益也無從談起。如果不解決這些問題,柳傳志如何才能把企業做大?
“我們跟香港組成合資公司,每年的利潤要分紅,香港人把利潤全部拿走,都是人家自己的;而我們呢,這個分紅,一分不差,要全部交給國家。我想到一個比方:船長。我就真的是那個船長,而那個香港的合作者,實際是二副,而且離救生艇很近的二副,隨時可以撤退。所有的風險出來,肯定是我扛了;我的性格這樣,出了問題我肯定會扛,我扛完了以后呢?最后會落一個什么樣的結果……”這是柳傳志的原話,一個創業項目的首領居然不是自己事業的主人,在現在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兒,所以,為了事業的進一步發展,繼續把聯想做大做強,柳傳志和團隊決定要積極爭取,不能只做船長,還必須是自己事業的船主。
于是,柳傳志主動去找中科院院長周光召,為創業團隊爭取股份。雖然周院長很支持,但是由于一些制度約束,不能直接分配股權。因此,中科院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給聯想的經營團隊35%的分紅權。柳傳志一直分文未動利潤分紅,而是攢著這35%分紅權拿到的錢,一直等到2001年,從中科院手里買過來35%的股權,用很長很長時間,終于創業團隊變成自己事業的主人。用現在投資圈的概念來說,柳傳志當年的做法是MBO,如果沒有當年柳傳志的主動爭取,可能就沒有今天如此強大的聯想了。
柳傳志講這個故事很生動,很真實,另起爐灶破壞原則的事兒不會做,但是自己絕不逆來順受,這是柳傳志和藹可親背后的強硬一面。“悲哀的事情真的是很多。都是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把企業做起來,最后跟自己完全沒關系。想要一點的時候,就像廟里的和尚給佛爺上香的時候,舀了一勺油做菜吃了,馬上就麻煩了。我堅決不會動那個油,但是我會提出申請,您給不給,不給我不在您這兒做和尚了。”
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談利益并不可恥
柳傳志說“我覺得每做一件事情,先把自己到底要圖什么、把目的想得比較清楚”,他對爭取聯想股權的事兒想的比較明白,不想讓自己和創業團隊最終白干一場、一無所有,更重要的是他采取的是光明正大地主動溝通和談判。柳傳志認為“像談這種事,我覺得就是要光明正大,一點沒有覺得什么理虧的地方。在我們那個年代,都覺得跟黨要錢要待遇是可恥的,所以經常好像是等著黨給你安排,后來我明白了不可恥,這可能是我想得比較清楚的地方。”
創業10年,柳傳志經歷了太多風險,大風大浪過后,他覺得自己各方面能力已經試驗夠了,“在這個競爭的大海里,我應該是一個船主,而不能只是一個船長”。這時候他開始意識到,必須要為團隊和自己爭取到合理的利益。
柳傳志當時對自己的同事們講了兩個“信不信”,一個是信不信聯想能做大,一個是信不信聯想做大能分享利益,當然,柳傳志都完全做到兌現自己講過的話,聯想的成功不僅給一起出來創業的同事帶來利益,也為中科院創造了巨大的利益。
談利益不可恥,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和未來,創業本身就是要賺錢,賺錢了就要分配利益,沒辦法繞開這一個關,光明正大地、合理合法地去解決利益分配是聯想產權改革成功的重要標記。聯想的巨大成功也讓所有人看到了柳傳志和聯想管理團隊的利益爭取反而讓大家的利益都最大化了,事業做成了,做大了,才是真的大家利益最大化。看看聯想的成功,再看看同類的衰落和墮落,我們看到了一個真理:談利益不可恥,人性合理滿足,才能塑造偉大企業。
成就偉大不容易,認真誠實是素養
聯想當年的產權改革備受各界關注,所有國企看著他們,政府也看著他們,而且這事兒還讓朱總理親自過問,這是在中國改革的重要時間節點上發生的,當年朱總理也在大力推動國有企業改制等改革措施,聯想產權改革也是一個時代變革的重要標志。
柳傳志回憶,那時候聯想還來了一個北京、天津、河北三個省市聯合的審計組。“這可不是一般的審計組,在我們這兒審計了大概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極為嚴格,不用你們一根鉛筆,分得非常清楚。”
“這次審計幫了聯想大忙!在這次審計之前,我們剛剛建設完成ERP(企業資源計劃)系統。做了ERP以后,那就是帳實相符到極為精確!人家來審計的,到全國各地都調查過,全是高手,沒遇見過聯想這么帳目清楚的。過去查了帳還要查貨,因為是手工記錄,總會有點差別,而聯想,還真沒有!所以呢,對我們評價特高。后來還專門請我去給他們哪兒做經驗介紹。結果是完全通過!”——老柳原話。
“后來我榮幸的得到了朱總理的多次表揚,因為他是清華大學經管學院顧問委員會的名譽主席,我是那個顧問委員會的成員,所以每年要見一次,每年吃一次飯。他后來對我態度也特別友善,以前他說中國沒有企業家,而我又是自稱企業工作者的,這個挺別扭。可是,經過那次極其嚴苛的審計之后,加上聯想集團國際化取得成功,確確實實有一次,他當著外國人說柳傳志是一個偉大的企業家。”——還是老柳原話。
能被受人尊敬的朱總理贊揚“柳傳志是一個偉大的企業家”是很大的榮譽,而那次突如其來的嚴格審計也讓我們看到一個認真誠實的聯想。一面是主動爭取團隊的利益,另一面是正直誠實地經營企業,此時,柳傳志給我的印象是光明磊落、正直勇敢的柳大俠。柳傳志選楊元慶做聯想集團接班人的時候,主動推動楊元慶貸款買聯想股權,推動楊元慶做聯想集團的主人,這一點,很讓人佩服,高風亮節,柳傳志也是一位有胸懷的柳老前輩。
我的內心感觸
看完,又看了一遍,希望有人把柳傳志的聯想故事拍成電影或電視劇,值得我們這些后來人回味和學習,喬布斯、扎克伯格們都被拍成勵志電影,應該有一位中國導演來拍一部中國商業教父柳傳志的大片。柳傳志、馬云、馬化騰這些頂尖企業家是國家英雄,尤其是在這個萬眾創業的時代里,他們才是真正的創業導師,他們都是實干家,都是偉大的創業者。
那些在體制內呻吟的年輕人,如果有理想做點事兒,就積極主動地來改變一些吧,不要抱怨體制了,當年柳傳志創業時候的體制束縛比現在嚴酷得多,學習柳傳志的做法,也許能開辟一片自己的未來天空。
反思自己的草根創業路,很多地方好像就是在說自己,提醒自己要記住柳傳志的創業生存哲學:1、捍衛自己利益底線,捍衛團隊利益底線;2、光明正大談利益,勇敢無畏闖未來;3、正直誠實做企業,自律是成就偉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