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是依靠互聯網,就可能變得越脆弱。
在黑客時代,確切地說,在黑客恐怖主義時代,我們必須設想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例如恐怖分子襲擊美國電網,造成全國大面積長時間停電。所有經歷過因自然災害或技術故障導致停電的人,都清楚這種時候的無助甚至憤怒,但是有兩個因素限制了這種憤怒的激化,一是停電往往是在小范圍內,二是人們知道在幾小時或數天后電力公司就能完成搶修。
在恐怖主義盛行的今天,恐怖分子的主要目的是引發民眾不安、混亂甚至恐慌,并逐漸演化成恐懼,而造成長時間、大面積停電是一種有效手段。
隨著停電時間延長,冰箱里的食物變壞,超市貨品很快就清光,此時要恢復供應是非常困難的。沒有備用發電機的加油站不再工作,自來水廠很快也受到影響,試想在沒有水電和食物、無法出行的狀態下,一般人能堅持多久?大家會立刻感覺到被孤立,比任何時候都脆弱。一般市鎮都有應對臨時停電的應急程序,但針對的是數天到一周時間的停電,還沒有任何城市能應對數百萬人停電數月的情況。一旦人們意識到政府管不了,就會有傳染性恐慌,很快搶劫、兇殺等暴力事件會越來越多。
當然歷史上有很多錯誤警報,1950年代,人們以為核戰爭隨時可能爆發;世紀交替時,人們傳說“千年蟲病毒”會讓所有電腦癱瘓;“9·11”事件之后不久,很多人堅信恐怖分子會使用生物武器和化學武器,甚至是核彈。再近一點,還有埃博拉病毒造成的恐慌。不過可怕的事情最后都不曾發生。在數字時代,互聯網的所有優勢也可能變成“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雖然以上說法可能夸張,但數字化恐怖襲擊在今后無法避免,由黑客導致的大范圍停電也一樣。
一般的黑客組織就算已經進入美國電網系統,也不敢發動襲擊,一方面擔心報復,一方面有道德顧慮。但恐怖分子是不會有任何顧慮的,他們的目標就是盡可能制造恐慌,就好像在襲擊事件中盡可能殺死更多人。
美國電網雖然有號稱最完備的數據保護,但也有國土安全部門的高官表示,它有80%-90%的可能性會被滲透,一般人很難充當類似技術爭論的裁判,結論是黑客襲擊電網雖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但并非完全無法實現。
目前黑客還主要集中在金融和犯罪領域,盡管造成很多損失和不方便,但還不至于危及國家安全。當恐怖分子思考如何進入美國的電網造成城市大面積停電時,真正的威脅就來了。和電網類似,美國的電子金融網絡也一樣可能成為脆弱的目標。
互聯網在帶來巨大經濟和社會效益的同時,也給社會安寧形成威脅,后者卻不是我們討論的熱點。人類已經進入一個新時代,此時多數人對身邊全新的威脅根本沒有清醒認識,這是這個危險時代的又一個主要特征。這個時代的難題是,我們越依靠互聯網,互聯網帶來的危險就越大,我們因此越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