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John Chase來說,當基地組織有關的武裝分子在《查利周刊》巴黎辦事處射殺12人后,1月7日他終于忍無可忍。隨后”伊斯蘭國”一名持槍歹徒的連續射擊又奪去了5余人性命,看著圣戰分子的消息不斷彈出新聞界面,這個波士頓25歲的年輕人被激怒了。他意識到,這場戰爭必須要停止。
一個青年和一群Anonymous
盡管Chase只有高中文憑,但是他好像在計算機研究上天賦異稟。7歲時,他開始擺弄代碼,后來做過自由網頁設計師和社交媒體規劃。他現在,拿手里的技術開始對抗”伊斯蘭國”。
匯集了其他黑客的成果,他編了一個擁有26000個和“伊斯蘭國”有關的Twitter賬戶。他建立了一個公示這些信息的網站,使它免受同情“伊斯蘭國”的黑客侵襲。他還設置了一個黑客探測代號—XRSone,然后向任何想參與的人游說。這樣做之后,Chase很快成為 #OpISIS的非官方發言人。同時,也卷入到這場21世紀最奇怪的戰爭之中。
一年后,一個由臨時志愿者、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和專家組成的群體發動了一場針對“伊斯蘭國”及其虛擬支持者的網絡戰爭。在這一反“伊斯蘭國”軍隊中,有不少人認同這一毫不知名的黑客群體。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有不同的遭遇。通過其病毒工程的宣傳和在線招聘他們相聚于此。不過,這群人除了對計算機感興趣以外,幾乎沒什么相同點。而且,”伊斯蘭國”已經侵入他們的領域,這些黑客發誓要誓死反擊。
雖然該組織的成績時起時落,但是過去的這九個月頻繁地、有殺傷力地對“伊斯蘭國”網站攻擊的意義,卻非常重大。截至目前,這些黑客稱已經解除了149個“伊斯蘭國”的聯系網站和標記約101000個Twitter賬戶和5900個宣傳視頻。與此同時,這個臨時志愿組織已經變成了新的組織。他們開始在Twitter的“城市廣場”和深網的內部擺明打擊”伊斯蘭國”的姿態。
而此時,已經把注意力轉向其他追求的Chase正在書寫一個典型的志愿者故事,他們跟蹤和抵制”伊斯蘭國”的在線宣傳設備。這些戴著頭巾的黑客行動者里幾乎沒有網絡專家。相反,他們都是業余愛好者,同時具有強烈的正義感,蔑視形形色色的原教旨主義者。這其中,很多都是年輕人。有些看上去甚至更加老練,就像前軍事專家一樣干練。最老的是50歲,而這些黑客主義者口中的“要做些什么”就是要打擊“伊斯蘭國”,哪怕他們做的有時僅僅是通過谷歌翻譯來查詢可疑的推特賬號。
就在此刻,Anonymous出現了。Anonymous并不為真正的戰爭雙方站隊,而是在網絡論壇下制造惡作劇。該組織因其隨意、激進的政治被詬病,但是在2005年前后組織規模卻越來越大。它的第一次“政治手術”是尷尬的湯姆巡航視頻受到抑制之后,網絡討伐山達基教會。
#OpPayback與#OpISIS
從此,Anonymous的行動開始由無厘頭的謾罵嘲笑,變成更多有緣由的批評指責。反對獨裁,要求建立自由開放的互聯網。2010年,該組織上線#OpPayback,報復貝寶(全球最大的在線支付平臺),暫停支付給維基解密的一批美國機密文件。這之后是一系列日益政治化的行動:支持占領華爾街運動、阿拉伯之春抗議、反對中央情報局和國際刑警組織、反對緬甸歧視穆斯林、代表香港本土人士抗議。最近,Anonymous發起了一場混亂的運動,反對所謂的三k黨成員。正如黑客主義作家Paul Williams寫的那樣,“Anonymous已經決定他們不再抽象地玩弄糞便學和足跖疣熊。”
如今,在與”伊斯蘭國”的斗爭中,黑客們全都發現自己被一個潛在的生存危機拆分了。如果Anonymous為不受限的使用網絡辯護的話,可以保證將包括”伊斯蘭國”的激進分子排除在外嗎?當組內成員發現他們在做的同樣是和美國政府一樣的蔑視權威的目的時,這又意味著什么呢?在網絡空間的激烈討論中,盡管一些反”伊斯蘭國”特工現在否認他們和Anonymous有牽連,但有自我認知的Anonymous成員在盡力爭取讓前途不明的Anonymous回歸初心。#OpISIS和Anonymous在成員、圖案、策略上全都共享。
對大部分卷入到#OpISIS臨時工作的黑客主義者來說,事實并沒有那么復雜。在社區網站上寫上支持Anonymous,有一個成員總結了反”伊斯蘭國”的立場,“從一個崇尚自由言論的群體中帶走自由群體,實在太‘有趣’。告知那些愉快地砍掉你的頭的人和迷失的國家電視臺,同樣‘有趣’。”
和大多數黑客主義群體一樣,#OpISIS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并沒有主要頭目。但是持續不斷的工作讓十幾個長期服務的成員逐漸成為團隊的核心,然后他們開始領導成百上千的志愿者。看似碎片化的組織開始負責不同的工作,攻擊網站、給Twitter 賬戶添加標簽、定位宣傳視頻、侵占圣戰論壇。他們時而團聚一起,時而分頭行動,雖然有時出現混亂。但是,他們成績顯著。
@CtrlSec的Tweets
四個Twitter賬戶,成為反對”伊斯蘭國”的Twitter戰場的中堅力量。有了幾百名志愿者的名單,這些人在過去的九個月中不斷侵擾和”伊斯蘭國”有關的Twitter賬戶,每小時5次,每次3遍。這些賬戶由@CtrlSec管理協調,旗下還分別有@CtrlSec0,@CtrlSec1,@CtrlSec2 。對于Anonymous的老成員,在查里大屠殺之后,也加入反對”伊斯蘭國”的戰爭之中。
毫無疑問,”伊斯蘭國”的賬號需要下線。“我們相信我們聯合的人民可以向伊斯蘭國告知,他們并沒有想象中的強大。同時證明,如果人民都可以站起來反抗伊斯蘭國,那政府也一定可以。伊斯蘭國就是人類社會和網絡世界的一場瘟疫。“Mikro(賬號操作者的假名)在郵件中寫道。
但現實是,Twitter已經成為”伊斯蘭國”宣傳的基礎平臺。他們利用Twitter肆意宣講戰略,為戰爭做好一切準備。去年,摩蘇爾圣戰分子寫下#AllEyesOnISIS的標簽,他們在2014年8月19日通過社交媒體向世界喋喋不休地向世界宣告。
幾個月來,Twitter一直在寬松的言論政策平臺和恐怖分子宣傳工具中,做出權衡。它甚至被期許成為管控恐怖分子的發聲工具而非戰爭武器。不過盡管Twitter嚴加防范,”伊斯蘭國”還是憑借強大生命力一直在此活躍。據稱,從2014年9月至12月,該組織支持者總共使用了46000至70000個Twitter賬戶。
然而Twitter仍然是讓”伊斯蘭國”遠離網絡的主戰場。黑客主義者仍然在努力摧毀該組織的網站、網頁。這是傳統黑客的領域:分布式拒絕服務攻擊(DDoS)到過載服務器,SQL注入攻擊劫持網站。當然這些在美國法律看來都是非法的。
其實大多數的網絡攻擊都被GhostSec操控,很多現任和前任的Anonymous成員都來自于此。通過加密聊天,GhostSec代表解釋道,他們是一個由一天工作16小時、一周工作七天的一個個內部小組組成。這些志愿者既負責表面層次和隱藏(“深網”)互聯網識別,又報告疑似”伊斯蘭國”網站。其成員說,GhostSec現在每天將近獲得500條提示。
這些黑客主義者在網站被終止之前,也需要申請一個嚴格的審查程序。據GhostSec負責人介紹,每一個潛在目標都會至少被五名成員審查,(都通都有說阿拉伯語言的人)然后按威脅級別排序,大多數黑客主義者都會緊盯”伊斯蘭國”的招聘網站。
最常見的攻擊是通過DDoS,他們會把電腦變成向目標網絡服務器連接的巨大火速 “僵尸網絡”。 因為如果網站同時容納這么多的訪問者,這會導致服務中斷,并且有時會對服務器設備造成物理傷害。這些攻擊主要是關于征收成本,從而使對手的資源耗盡。一個黑客解釋說,它只需60美元的“租金”在俄羅斯黑市租有10000臺電腦的僵尸網絡,或幾百美元就能租有250000臺機器的僵尸網絡。
隨著時間流逝,GhostSec發現很容易在佚名網站發動攻擊前,在他們的服務器上看到”伊斯蘭國”網站的域名。同時表示,60%的合作主機一旦引起注意就會被清除內容。當被問及這是否會對“伊斯蘭國”的網絡言論自由造成影響時,他們表示,正常言論不會被抹殺。
后續進展
看了這場奇怪的地下戰爭之后,政府官員和國防分析師肯定會有一個疑問,Anonymous也有相似的問題,就是關于國際沖突雙方新一輪的黑客行為的爭議性問題。
禁止Twitter賬戶,限制網頁,好戰身份識別等等措施都不能阻止“伊斯蘭國”。阻止圣戰分子流動,建立新的世界秩序也沒有必要。它永遠解放不了伊朗和伊拉克。
那么這場網絡戰爭的意義何在呢?就像有人在Twitter里寫到的,我們絕不容忍這樣的恐怖事件發生,而且要讓每一個人清醒地認識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