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前全世界都在談論奧巴馬的“能源新政”,現在,我們該改口談論特朗普的“能源新政”了。3月28日,特朗普為“促進能源獨立和經濟增長”,廢除了奧巴馬的“清潔電力計劃”和多項氣候政策,在全球掀起新一輪沖擊波。毫無疑問,特朗普的眼里只有美國利益,他想撇清本應承擔的大國責任。但在全球互聯的時代,他的保守主義行徑給全球的能源與氣候、環境治理出了一道難題。
全球治理需要大國合作!現在,美國掉頭轉向,中國怎么辦?這是中國能源行業需要思考的問題。我們認為,中國需要應對,卻也不必過于糾結。我們說中國需要應對,主要是基于它給全球環境及氣候變化治理帶來了變數。我們說不必過于糾結,是因為中國的能源轉型已經成為一個既定戰略,固然這個戰略的完整性尚在形塑之中,固然在實踐層面還有類似煤電產能爆發這樣戰術戰略不相匹配的行為,但這個戰略正在變得日益清晰而不是模糊,日益堅決而不是猶疑,卻是不爭的事實。在這一戰略的形成過程中,我們的綠色電力實踐,特別是水電的大規模開發,風電太陽能的強勢崛起為其提供了支撐,使我們的轉型有了底氣。而在實踐基礎上,我們旗幟鮮明提出“能源革命”的理念,說明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改造主觀世界與改造客觀世界保持了同步。在這一轉型過程中,我們培育了新的市場主體,并且賦予它以“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歷史定位,為我們的持續擴張構建了利益主體。我們完全可以說,中國的能源轉型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內生動力。
反過來看,全球能源轉型是大勢所趨,在此背景下,特朗普的保守主義“能源新政”能推行多久卻是個問號。特朗普喜歡標新立異,可實際上,他是個地道“外行”。他不懂能源,卻充滿固執和偏見;他想打碎一個舊世界,可實際上打碎的卻是一個新世界。他能建立起一個他自己的“新”世界嗎?不可能!他把能源問題當成普通經濟問題,卻無視能源發展產生的“外部性”,以及能源轉型的內在規律性。他對風電莫名敵視,對油氣擴產熱情高漲,對煤炭復興胸懷夢想。當然,這也沒關系,因為特朗普不是能源專業研究者,而是一個政治家。他的能源決策,依賴于他的能源顧問,他本人只需進行政治上的判斷就可以了。而他所謂的政治判斷,自然是從美國經濟、美國安全、美國競爭力等層面來考慮的。問題是,誰知道他在這方面會作出多大的誤判呢?比如,新能源的發展為美國創造了那么多新增就業崗位,他就真能視而不見?
特朗普的“能源新政”,不只是一個能源決策,而是一個政治決策。同樣,我們觀察他的“能源新政”,也可以有更多維度。其實,建立在傳統能源大發展基礎上的美國“能源獨立”,對全球能源供應安全未嘗不是一種利好。一場頁巖革命,不就極大改變了全球能源供需格局嗎?況且,決定美國新能源產業前景的,終究還是市場的力量,強硬如特朗普者也改變不了。不是嗎?美國煤炭業的日薄西山,本身就是頁巖革命的結果。看來就算同樣是傳統能源,特氏也只能顧此失彼了。可以說,在泱泱大潮面前,特朗普根本阻擋不了全球包括美國在內的能源轉型的自然歷史進程!我們,又何必那么在意他?
中國當務之急是要解決能源轉型中面臨的問題,使轉型產生更多的內生動力。中國的大國體量、以煤為主的特殊能源稟賦,決定了其能源轉型的復雜性、艱巨性無與倫比,中國在能源轉型問題上的任何徘徊,其付出的代價都可能遠超美國。中國的能源轉型絕不應該像美國政黨輪替那樣忽左忽右,而是要充分考慮中國國情,然后形成一個堅定執行的可持續戰略。在一定意義上,速度快慢并不重要,可持續,不逆轉,不在實踐中形成戰術與戰略的沖突,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相信,中國特有的體制優勢,決定了中國的任何戰略一旦清晰,就不會遭遇美國那樣被拋棄、逆轉的被動局面!從這個角度看,如果說,8年前奧巴馬的“能源新政”給我們提供了很好的激勵作用,那么8年后特朗普的的“能源新政”已經不可能使我們退回到原點了。
再說,誰知道下一任的美國總統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