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一直揮之不去,它就是區塊鏈和去中心化網絡的程度,究竟要到何種程度才足以革新人類機構的結構和運作方式。我并不是說通過提高效率、地理上的抵達或自動化來進行量化,而是通過如下方式來定性:打破舊等級制度并賦予新的普通形式的賦權、包容以及自治。
一方面,這些網絡的整體前提是——去中心化、公開、無須許可、難以審查以及可編程。它們跟過去的組織模式有根本的不同。因此,它們經常被吹捧為現有模式的優選替代品。
另一方面,正如我之前指出,去中心化網絡中的社會和政治動態跟人類的其他任何系統非常相似。網絡特定資源的不均等分布不可避免地導致權力結構,與此同時,維持和挑戰結構變成網絡治理的決定性功能。
比批判性分析更難的是預測未來。但這是一種可能的情況。盡管區塊鏈網絡將持續重塑組織(組織管理信息并促進與該信息相關的交易)但是,在社會層面上,最終結果將會是令人不安地熟悉。我稱之為全循環假設。
要認真對待這個相當不理想的前景,這其中有很多原因,包括但不限于:
* 機構化的系統性傾向。
機構,包括成功的網絡——代表了對反復出現問題的穩定和持久性的解決方案。但是,它們也包含控制點和決策點。因此,它們成為政治和經濟競爭的對象,導致......
* 財富和影響力分配不均。
即使系統被設計為最具包容性,也總會有信息和其他不對稱的因素觸發私人利益,并試圖累積任何被認為有價值的東西。
* 過去的經驗和文化慣性。
網絡治理的大多數問題,包括那些因技術原因貌似獨一無二的問題,實際上與傳統機構面臨的挑戰沒有什么不同。因此,看到新提議的治理機制逐漸走向更具試驗性或測試性,應該不足為奇。例如,關于投票冷漠和要求制衡的擔憂就預示著這一點。
* 路徑依賴和網絡效應。
鎖定不僅存在于技術層面,也存在于組織和文化層面。持續學習、轉換和適應是非常昂貴和煩人的。雖然技術肯定利于增加選擇和行動的自由,但在日常實踐中,它總是與便利性、穩定性以及網絡效應的力量相稱。
* 社會嵌入。
最終來說,人類創造的一切都由現有的社會系統嵌入和決定,這個社會系統包含一系列的文化規范、偏見、實踐和對抗。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這樣的一種觀點,即每一次社會轉型的核心都是孕育力量,而這個力量推動社會走向新的更復雜的強制和控制形式。
推向極致,這種思維模式導致一種宿命,這種宿命不僅無聊,而且顯然不正確。只有出于無知,一個人才能否認之前的技術浪潮和社會革新帶來的很多社會改進。至少,這個也應該導致相當大的進步。但更樂觀的是,關于鏈上共識規則、流動民主、預測市場、二次投票、自適應仲裁偏差、去中心化爭議解決方案以及其他的尚未出現的新技術的實驗,可以更廣泛地引領社會治理的積極轉型時代。
構建民主化的數據經濟并實現前所未有的數字自主水平的網絡是一項艱巨的任務。確保治理的長期挑戰,如機構俘獲、政治排斥、委托代理問題、腐敗不會從后門逐漸重新進入,這都使其更具挑戰性。
但上面所說的,只代表關鍵力量的部分映射。它并沒有描述預定的甚至可能的前進路徑。就當前而言,完整的循環假設只是一個假設。當然,在信息時代留下印記的最好方法是進行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