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01年9月11日,一場針對美國本土的恐怖襲擊震驚世界;如今,14年過去了,全球反恐形勢仍然嚴峻。
多年來,美、英、法等西方國家不斷完善反恐戰略,提升反恐能力,其經驗被外界廣為借鑒;而位于反恐前沿地帶的中東國家,同樣在打擊、防范各類恐怖活動和宗教極端活動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也有不少行之有效的方法。它們或利用大數據,或采用金融手段,或在公共場所嚴密布控,或做好重點出入境人員信息登記,逐步強化國家反恐情報體系……
今天,我們將視線聚焦在中東地區,以色列、沙特、約旦、阿聯酋等國積累的反恐經驗,或也能為中國的反恐工作提供新的思路與借鑒。
以色列: 把大數據變成反恐利器
阿維夫領導的一個研究小組為此開發了一種基于位置的搜索運算方式,可以用來分析滿天飛的數碼數據。這種運算的工作方式像一個電腦化的福爾摩斯,它從電話記錄、電子郵件和信用卡支付等提取信息,將這些信息簡化成一套可變數。運算結果是一張可能性地圖,用來預測某一個潛在恐怖分子未來的活動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有一些恐怖分子正在天上看著我們,這都是大數據的功勞。”羅嫩·霍羅威茨用手指著天空開玩笑說。
羅嫩是以色列國家安全總局(辛貝特)“網絡旅”前負責人,他在去年離職后,在今年首次接受了記者訪問。他說,大數據分析在辛貝特和以軍的情報部門早已被廣泛使用,用來追蹤和預防恐怖分子的行動。由于強敵環伺,以色列的情報機構在運用大數據技術反恐和軍事打擊行動方面一直走在世界各國的最前列。
一個最近的例子是在去年夏天的加沙戰爭中,以軍和辛貝特用大數據技術追蹤定位哈馬斯幾名頭領。以情報機構搜集到的海量雜亂無序看似無關的視頻文件、圖片、文字和講話,通過大數據技術挖掘分析與比對,提煉成十分有用的行動性情報線索,提交給高級別的情報分析員做出判斷,最終由以色列軍方采用這些情報來追蹤和擊殺哈馬斯領導人。以色列在加沙地帶進行了一系列針對哈馬斯軍事組織高級領導人的“定點清除”,大都是依靠大數據技術。
“可以說,大數據技術是以色列反恐斗爭的關鍵。”羅嫩這樣總結道。
追蹤恐怖分子的數碼蹤跡
以色列是最早在反恐中使用大數據技術的國家之一,這得益于以軍的8200部門。8200是以軍最精英的電子情報機構,專門從事電子偵察活動,也是以色列大數據技術的領軍者。他們搜集網絡信息、監聽電話以及截獲政府、組織甚至個人的電子郵件,經大數據技術處理用于反恐。8200同時還成為以色列高科技的推手,大量8200退伍的技術人才成為高科技公司創始人,繼續開發大數據的新技術和軟件。有賴于8200情報搜集經驗,以色列在大數據管理和應用領域至少領先世界10年。
埃拉德·科策就是原8200的情報技術人員。他退伍后,利用在軍隊中掌握的大數據技術,幫助以色列一家公司開發了網絡實時監控軟件。這種軟件可以利用數據地圖和鏈接分析,實時監控“臉書”(Facebook)和推特(Twitter)等社交媒體動態,每分鐘能看30萬個帖子,誰發了帖、誰點了贊,找出最活躍的成員,追蹤他們的地理位置,看他們去什么地方參與具體行動……不用黑客入侵,一切都是利用大數據在公開網絡上獲取和挖掘出的信息。
羅嫩說,以軍和情報部門最早的大數據開發,來源于內部的軟件開發和從大型高科技公司購買的產品和技術。他沒有詳細說明購買的何種技術。以色列的情報機構運用大數據技術,還得益于以色列蓬勃發展的高技術產業和民用數據分析產品。
“我們購買了公司內部開發的產品,在它還沒投入市場之前就進一步開發利用。我們好多年以前就開發了利用實時大數據發布恐怖活動預警的技術,這個技術拯救了許多以色列人的生命。”羅嫩說,“這就像大海撈針——我們有非常微弱的信號可以利用,而與此同時敵人的信號又是非常難以破解的。”
特拉維夫大學的工業工程師阿維夫·格魯伯接受記者采訪時認為,大數據挖掘可以被用來預測恐怖分子的位置。跟其他人一樣,在互聯網時代,恐怖分子做的大部分事情比如使用電子郵箱、手機和信用卡等,留下了大量數碼蹤跡,這些數據都可以被挖掘,用在反恐斗爭的預知預警中。
阿維夫領導的一個研究小組為此開發了一種基于位置的搜索運算方式,可以用來分析滿天飛的數碼數據。這種運算的工作方式像一個電腦化的福爾摩斯,它從電話記錄、電子郵件和信用卡支付等提取信息,將這些信息簡化成一套可變數。運算結果是一張可能性地圖,用來預測某一個潛在恐怖分子未來的活動。阿維夫說,這一研究成果可以用于實時追蹤恐怖分子可能的位置。
建“網絡旅”監控反恐新戰場
以色列自建國至今,一直在對付各種各樣的恐怖主義浪潮。近十年來,隨著第二次巴勒斯坦人起義的結束和針對巴勒斯坦人的隔離墻的修建,以色列境內恐怖襲擊數量大幅減少,主要威脅來自鄰國反以武裝如真主黨和哈馬斯的襲擊,以及“基地”組織、“伊斯蘭國”等國際恐怖主義分子的威脅。
雖然以色列在與埃及、敘利亞、黎巴嫩邊境修筑了高科技的防御籬笆,但反恐戰場并非都在實際邊境,目前恐怖主義和宗教極端思想借助互聯網傳播,這對以色列提出了進一步挑戰。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辛貝特官員說:“互聯網是反恐戰爭的新戰場。”
以色列反恐的一貫方針是重在預防,而“預防性反恐”一項更重要的內容就是對網上涉恐活動的預警監測,不斷強化網絡管控、偵察打擊、技術反制、應急響應能力,提高阻止恐怖襲擊發生的幾率。
去年初,以色列借助網絡監控手段,成功抓獲三名企圖在美國駐特拉維夫大使館和耶路撒冷會議中心制造自殺式炸彈襲擊的恐怖分子。被捕的三人中有一人是“基地”組織成員,他利用一個網絡論壇宣傳“全球圣戰”,將另外兩人招募進襲擊計劃。這個論壇早就被“網絡旅”長期密切監視。
“網絡旅”是辛貝特專門從事網絡反恐的IT部門,主要工作就是搜集與恐怖分子有關的網絡信息和情報,意在提前識破恐怖分子襲擊意圖。近兩年來,為應付日益復雜多變的“網絡戰場”局勢,“網絡旅”不斷擴編,預算不斷增加。辛貝特前高官利奧爾·阿克曼說,現在國際恐怖組織和恐怖分子從招募到實施恐怖襲擊,基本都是在網絡進行的,但周期卻非常短;恐怖分子可以在兩周內學會制作炸彈,幸虧辛貝特在“早期”就發現了這個恐怖計劃。 “如果我們沒抓住他們,恐怕他們已經實施了恐怖襲擊。”他說,網絡技術極快的更新升級速度,使得“網絡戰場”更為復雜,給從信息流中甄別重要情報帶來了新挑戰。
“以色列就是反恐領域的哈佛”
近年來,恐怖主義活動呈現出跨國、跨境新特點,使得國際反恐合作的重要性日益加強。以色列十分重視反恐國際合作,與許多國家都簽訂了反恐合作協議,特別是與盟友美國交流與合作最為密切。以色列與美國有一套運轉良好的國家反恐情報共享體系。根據以美兩國簽訂的反恐合作協議,兩國之間互享有關恐怖分子和恐怖組織的信息與分析,包括對恐怖組織和恐怖分子的調查及資金流動信息;反恐專家就對付恐怖事件包括危機管理經驗定期交流。
以美還成立了聯合反恐小組,負責兩國的反恐合作項目。兩國高級反恐官員、專家,警方、軍方和情報部門有眾多交流項目,比如美國警察經常組團來以色列接受培訓、交流。一名來過以色列交流的美國華盛頓特區前警官對以色列反恐經驗十分佩服,他認為:“以色列就是反恐領域的哈佛。”
“9·11”后,美國的FBI裝備了由以色列提供的新計算機聯網反恐數據庫,這一系統像一款瀏覽器,操作簡單,能將不同來源的與恐怖組織和恐怖分子有關的情報轉化為集中數據庫模式,在FBI、CIA和國土安全部及其他聯邦機構之間共享與恐怖主義有關的信息,并幫助情報分析員從數以十億計隱藏的信息中提煉出真正重要的涉恐情報,更容易做出準確判斷,從而挫敗恐怖襲擊的企圖。
美國的“棱鏡計劃”曝光后,曾遭到國內外輿論強烈批評。以色列媒體披露說,美國實施“棱鏡計劃”也得到了一些以色列的公司和技術幫助。羅嫩說,以色列一直尋求與美國共同構建一種“數據聚變能力”,使雙方的大數據技術能夠升級到新的高度。“數據聚變”的目標是搜集傳感器和其他數據,將它們整合和格式化,使之成為能夠直接供情報分析家使用的形式,最理想的結果就是涉恐“可執行的情報”。
阿聯酋:卡住恐怖分子“錢袋子”
阿聯邦國民議會金融經濟委員會與阿中央銀行聯手創建了一個金融信息數據庫,專門跟蹤和打擊涉恐洗錢活動,力求阻斷恐怖組織、恐怖分子的資金來源
《國際先驅導報》記者 李震 發自迪拜在外界眼中,迪拜經濟發達、風氣開放,社會發展模式西化傾向嚴重,理論上完全屬于宗教極端分子不共戴天的攻擊對象。而作為連接東西方的國際海運和航空交通樞紐,迪拜的人員流動性極大、人口構成復雜,有近200個不同國家和民族的人們在此居住生活,這也大大增加了外來恐襲的風險。
一直以來,在全球宗教極端主義和恐怖襲擊的“重災區”中東,阿聯酋被視為相對安全與穩定的“避風港”。但實際上,迪拜的確并非一塊純粹的“安全凈土”,也多次面臨過一些未遂或小型的恐怖襲擊威脅,而阿聯酋和迪拜政府則一貫對宗教極端組織和策劃、實施恐襲的個人采取了嚴厲打擊的高壓政策。
嚴刑峻法保持“高壓政策”
就在不久前的7月20日,阿聯酋總統謝赫哈立法·本·扎耶德·阿勒納哈揚剛剛頒布法令,嚴禁打著宗教名義從事非法和恐怖活動。該法令規定,禁止利用宗教對個人或群體實行懲罰乃至死刑的行為;企圖煽動殺戮的行為被視為犯罪;傳播和煽動宗教歧視或仇恨的行為將受到嚴懲;資助上述犯罪行為的人員也將被處以監禁和巨額罰款。
此前,阿聯酋曾在2014年8月頒布“打擊恐怖主義罪行法”。該法明確表示,阿聯酋將堅決打擊所有形式的國際犯罪行為,嚴防恐怖分子及其支持者獲取資金、武器和藏身處。同年11月,阿聯酋政府宣布將“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東伊運)、“突厥斯坦伊斯蘭黨”等全球85個非法組織及團體納入恐怖主義組織名單。
在“高壓政策”下,阿聯酋對恐怖分子的處置毫不留情。
2015年7月13日,阿聯酋處決了一名因恐怖行為被判死刑的31歲本土女性阿萊·哈希米。她于2014年12月在阿布扎比的一家商場洗手間內用刀刺殺了一名美國女教師,并且通過安放自制炸彈企圖謀害一名美國籍埃及裔醫生,同時還被發現通過社交媒體傳播激進思想,企圖危害政府、資助恐怖組織等行為。
2010年1月,巴勒斯坦哈馬斯軍事領導人馬哈茂德·馬巴胡在迪拜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房間內被殺害,阿聯酋警方稱很快偵查到兇犯是來自以色列情報機構摩薩德的十多名特工,盡管他們使用假護照潛入迪拜并在刺殺行動后迅速潛逃,迪拜警方還是通過媒體向全球曝光并通緝了這十幾名摩薩德人員。
寬嚴相濟打擊涉恐“洗錢”
當然,相對于中東其他國家頻發的數十人、上百人傷亡的自殺式爆炸襲擊,阿聯酋的總體安全狀況相對穩定,尤其是迪拜能夠在社會風氣自由開放和堅守伊斯蘭宗教信仰與屬性之間維持平衡,在公開安保措施并不嚴格的情況下,“不動聲色”地維系著平穩和諧的安全局勢,確實難能可貴。
相對于筆者曾常駐過四年、到處戒備森嚴的沙特,迪拜機場、酒店、商場等公共場所安保措施看起來并不嚴密,至少從外在流程與硬件設備方面看上去松懈得多。有人懷疑恐怖組織是否對迪拜有“網開一面”的可能,而對此坊間有種令人驚詫的解釋為:迪拜政府是向全球各大恐怖組織交過“保護費”的?!
這當然是西方少數媒體報道中的說法,“保護費”之說是暗指迪拜作為流通自由、現代開放的地區金融中心,有些部門很可能與某些組織有心照不宣的君子協定,對洗錢、地下錢莊等非法資金往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采取默許的態度。
迪拜對資金監管的高度寬松,多元化的經濟,固然創造了良好的投資環境,促成了自身的經濟繁榮,但同時也使得迪拜對于洗黑錢者更具吸引力。包括各種“免稅區”對資本進出限制不嚴,一定程度上縱容了洗錢現象的泛濫。針對這些情況,阿聯酋政府近年來加強了打擊“洗黑錢”等金融犯罪的力度。
2014年4月,阿聯酋聯邦國民議會金融經濟委員會對現有的反洗錢法進行了部分修訂,將“反洗錢犯罪法”更名為“反洗錢和打擊資助恐怖主義法”。原法案中將4種行為定義為刑事犯罪,即隱藏或掩飾非法來源資金的轉移、儲蓄、匯付、置換。新法案中將存儲和投資于非法資金兩種行為也定義為刑事犯罪。此次修訂也是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專家評估報告的建議,以進一步打擊涉恐洗錢犯罪。
2014年8月,渣打銀行阿聯酋分行因“未能偵測大量潛在高風險交易”而受到迪拜相關金融監管部門的制裁,被勒令停止部分業務、撤出中小型企業客戶、加強監控措施等。
2015年5月,迪拜金融服務管理局對聯合投資銀行(UIB)處以5.6萬美元的罰款,原因是根據調查發現,該行于2014年4月-7月違反了管理局的一系列規定,未能有效監控資金、識別和防范洗錢風險,無法獲取充分證明文件核實客戶身份,無法正確記錄客戶資金來源等。
阿聯邦國民議會金融經濟委員會還與阿中央銀行聯手創建了一個金融信息數據庫,專門跟蹤和打擊涉恐洗錢活動,試圖從金融領域遏制恐怖主義的泛濫。
“動態平衡”保障亂局中安全
不難發現,迪拜為了保障自身安全,實際上采取了一種“動態平衡”的手段,為實現經濟發展敞開國門,開化民風,靈活務實地在或明或暗的各種勢力之間權衡利弊,左右逢源;另一方面,在堅守自身阿拉伯與伊斯蘭屬性時不走極端、不當出頭鳥,從而在長期動蕩紛亂的中東地區實現了“獨善其身”。
從意識形態角度,迪拜不斷強調伊斯蘭金融以及所謂伊斯蘭經濟的獨特性,甚至希望通過強調伊斯蘭經濟作為一種現代資本主義金融模式的替代產品,凸顯其所謂可持續性與安全性,來推廣其伊斯蘭債券,進而希望能夠獲得在國際資本市場上更廣泛的話語權。然而,其運作機制與逐利本質卻與當代新自由主義經濟模式并無差異。這種微妙的辯證關系正是迪拜“動態平衡”的典型表現之一。
在外界看來,應對中東各類政治問題,阿聯酋深諳“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不似卡塔爾“小國辦大事”要在地區事務中出風頭,長期低調跟隨海灣“老大哥”沙特的立場,盡量少為自己樹敵,與地區各國普遍保持良好外交關系。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自2011年“阿拉伯變局”發生以來,迪拜當仁不讓地成為中東地區資金與人才的“避風港”,阿聯酋實際上也成為了地區形勢動蕩的受益者。但有專家認為,“迪拜奇跡”作為海灣石油富國社會經濟發展升級模式的華麗外表下,依然隱藏著不少矛盾與窘迫:現代化發展的迫切需要和保護民族身份之間的沖突,不斷滲透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和保護伊斯蘭傳統價值觀的沖突,低價人力成本與勞工權利的沖突,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不斷減少的石油儲量和不斷增長的公共福利需要。
因此,“迪拜奇跡”是一種相對的、搖擺的、動態的“平衡”,包括其總體平穩的安全形勢,既有值得外界學習借鑒的主觀做法,又有他國無法照搬套用的客觀條件,也更有待未來時間的進一步考驗。
約旦:邊境防控與城市反恐并重
約旦對國內的人流走向進行嚴格監控,駕車或乘公共交通出入省市,在省與省之間都有嚴格的過境檢查制度,隨時可以掌握人員流動的情況
《國際先驅導報》 蔣少清 程春香 發自安曼約旦——這個面積并不算大的中東國家,多年來一直深受暴力恐怖活動威脅。
2014年12月,約旦空軍飛行員馬阿茲·卡薩斯貝在敘利亞北部執行空襲“伊斯蘭國”的任務時,駕駛的戰機墜毀,他跳傘后遭俘獲。今年2月3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發布視頻稱,卡薩斯貝已遭火刑處死,引起約旦民眾的極大憤慨,反恐情緒不斷升溫。該事件也被認為是約旦打擊宗教極端主義的“轉折點”。
今年8月21日,約旦王儲阿卜杜拉·侯賽因說,恐怖分子利用青年人的激情,以伊斯蘭教義為偽裝,向他們滲透極端思想,“青年是全球社會的一員,尋求和平與安全社會的中流砥柱,希望你們在其發揮作用”。
讓年輕人過上體面生活
在約旦,“伊斯蘭國”打著伊斯蘭教的旗幟進行圣戰,相比“基地”組織,手段更為殘暴、力量更為強大、勢頭也更為迅猛。
在約旦,已有上千名思想偏激的年輕人加入了“伊斯蘭國”。在此背景下,外界呼吁應采取措施,切斷恐怖和極端勢力蠱惑、煽動青年的渠道,如打擊恐怖極端勢力利用互聯網從事招募、煽動、策劃、集資等活動,切斷恐怖和暴力極端主義伸向青年人的黑手;同時,也要解決貧困、失業等滋生恐怖和暴力極端主義的根源問題。
為防止年輕人被恐怖主義蠱惑,約旦政府十分重視加強年輕人的教育。8月3日,在約旦舉行的第34屆阿拉伯國際青年大會上,約旦就正式提出要重視引導青年向正確方向發展,通過會議,與不同國家,不同文明之間的溝通以提高青年的能力,避免該地區的暴力事件對青年滲透不利的影響。通過對青年加強正面教育,給青年人敲響警鐘。
侯賽因王儲在會議上呼吁國際社會采取措施,防止年輕人被引誘到伊斯蘭極端分子的“黑暗世界”中。他表示,約旦在8月召開一次國際會議,鼓勵年輕人與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作斗爭。侯賽因王儲也在發言中表示,要想方設法給予年輕人受教育和就業的機會,使他們能過上體面的生活,為他們的生活提供便利。
嚴控邊境,防恐怖分子“借道”
事實上,約旦政府如此重視反恐,尤其是年輕群體反恐,也在情理之中。
約旦處于亞洲西部,阿拉伯半島的西北。西與巴勒斯坦、以色列為鄰,北與敘利亞接壤,東北與伊拉克交界,東南和南部與沙特阿拉伯相連。敘利亞危機以來,作為敘利亞鄰國,無法在敘利亞危機中置身事外。
而除幫助年輕人遠離恐怖主義外,約旦還在邊境防控上下功夫,力圖減少恐怖分子的滲透。
眾所周知,約旦是中東地區接待敘利亞難民最多的國家,自從敘利亞2011年危機以來,約旦已先后接納140萬敘利亞難民,現已在北部邊境省份建立多所難民營,對難民實施人道主義援助,在生活上給予幫助,安全上給予嚴格管理,對他們進行封閉管理。
敘利亞和約旦兩國邊境線有380公里,多名反對敘總統阿薩德的高官越過此邊境線叛逃。邊境沖突也時有發生。這里經常有敘利亞武裝分子開著汽車裝著炸彈從此處偷越過界進入約旦。目前,約旦武裝部隊肩負著維護邊境安全與防務的使命,高度警戒,回擊任何妄圖危害國家安全和穩定的行為。約旦軍方已對此加強了邊界防范,防止恐怖分子“借道”進入約旦進行破壞活動。
嚴管流動人口,城市布滿攝像頭
在加強邊境難民管控之余,對于城市反恐也頗為重視。
由于約旦目前除了敘利亞難民外還有大量的巴勒斯坦難民和伊拉克難民,還有一些來自海灣及其他地區的游客。流動人口復雜而且人數繁多。對于流動人口,當地政府吸取以前的教訓,早已形成一整套嚴格的管理辦法,使之十分有序。比如,對國內的人流走向進行嚴格監控,駕車或乘公共交通出入省市,在省與省之間都有嚴格的過境檢查制度,隨時可以掌握人員流動的情況,嚴防恐怖分子潛入潛出。
此外,約旦還在公共場所加強警戒措施。近年來約旦經常舉行重大活動,如國慶日、建軍日活動,以及西亞北非論壇、全球青年論壇等等大型會議,對于大型活動除了必要的監控設備以外,參與者必須提前進行申請批復,嚴格執行登記制度,對參與者要嚴格審查,像新聞采訪記者,新聞部都有備案,對于新手就要進行全面審查。同時具備一套嚴格的安檢措施,因而確保了活動的安全進行。
在約旦公共場所,例如大型商場、飯店、公園、學校等,都具備安全措施。安全部門除了裝有必要的攝像頭和瞭望塔外,還要進行安檢,無論人員還是車輛,進入之前都要進行必要的安全檢查。如進入大型酒店,除X光對行李和隨身攜帶物品檢查外,有的地方要進行搜身檢查,任何危險物品不得帶入,以確保公共場所的安全。
沙特:以正確教義阻擊極端思想傳播
對待恐怖主義活動,特別是像“伊斯蘭國”這樣標榜自己是最虔誠和最正宗伊斯蘭教的極端組織,沙特從宗教教義上對其予以徹底批判
《國際先驅導報》 王波 發自利雅得 8月6日中午,在沙特阿拉伯遙遠而平靜的西南邊陲小城艾布哈,極端武裝組織“伊斯蘭國”的一名21歲沙特籍成員對沙特承擔反恐任務的一支特種警察部隊實施了自殺式炸彈襲擊,共炸死11名特警,炸傷30多人。
當時,200多名特警在這個隸屬特警部隊但也對外開放的清真寺內做中午禮拜。那個名為優素福·蘇萊曼的沙特青年身上綁滿彈藥后溜進了清真寺內。他在寺內隨意翻了翻《古蘭經》后又放回了原處,然后來到禮拜人群的最后一排,突然引爆了炸藥。
不過,雖然今年遭遇幾起恐怖襲擊,特別是這一次特警都成為被攻擊對象,但沙特反恐部門對最終擊敗“伊斯蘭國”仍然充滿信心,因為戰勝當初看起來強大無比的“基地”組織的歷史并不遙遠。
以鐵腕手段抓捕恐怖分子
自從1932年建國至今的80多年里,沙特共遭遇兩次規模較大、持續時間較長和影響深遠的宗教極端主義浪潮。第一次是由本·拉丹領導、主要以反美為主要目標的恐怖暴力活動。
從2003年至2006年,“基地”組織在沙特境內制造了一系列針對美國人、沙特重要人物、西方使領館和外國人居住區、沙特安全、石油等敏感重要設施的自殺式炸彈襲擊和槍擊等暴力事件;共導致包括美國人等西方人和沙特警察在內的70多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沙特現任王儲、當時主管反恐的內政部助理大臣穆罕默德·納伊夫,以鐵腕手段對“基地”組織進行了痛擊。沙特警方從2003年至2009年,在全國各地抓捕了數千名恐怖分子,迫使未被抓捕的恐怖分子紛紛逃往鄰國也門。反恐經驗豐富的沙特安全機構又配合美國和也門安全部門對藏匿在也門的“基地”組織進行窮追猛打,使其大傷元氣,喪失了再次發動大規模恐怖襲擊的能力。沙特國內的安全形勢也逐漸好轉。
可以說,沙特當年對“基地”組織的反恐斗爭取得了重大勝利。
不過,剛剛沒消停幾年,沙特又迎來了建國后的第二波大規模恐怖主義威脅——信誓旦旦要占領沙特的“伊斯蘭國”。
“與第一次相比,這一次更加危險(要推翻政權和占領圣地)、影響更加惡劣(用進天堂誘騙青少年)、手段也更加殘忍(屠殺無辜),”沙特著名社會學者蘇萊曼對“伊斯蘭國”做出如此評價。
最高宗教領袖親自出馬“講經”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伊斯蘭國”在沙特的支持者開始行動,先后在首都利雅得、東部城市等地槍殺多名來自空襲“伊斯蘭國”參與國的外籍人士。而今年以來,被稱為“伊斯蘭國”內志(沙特中部地區的古代名稱)分部的成員更是肆無忌憚,發動了更為兇殘的恐怖襲擊。
接連發生特別是針對清真寺的恐怖襲擊,讓沙特民眾處于風聲鶴唳之中。而對待恐怖主義活動,特別是像“伊斯蘭國”這樣標榜自己是最虔誠和最正宗伊斯蘭教的極端組織,沙特從宗教教義上對其予以徹底批判,并宣傳樹立正確宗教理念。
首先從名稱上,沙特等阿拉伯國家從不叫“伊斯蘭國”,而稱其為“達伊沙”(“伊斯蘭國”的阿拉伯語縮寫),以示對“伊斯蘭國”的不承認及蔑視。
沙特宗教事務部要求全國各清真寺阿訇在每周五教義宣講中正確闡釋教義,禁止散布和傳播極端思想和教派仇恨。
在信教群眾中有極高威望的沙特宗教領袖,也經常公開發表對“伊斯蘭國”極端思想的駁斥和揭露,并號召人們不要上當受騙。
為防范再次發生恐襲,沙特安全部門將在全國范圍內的主要清真寺安裝攝像頭。同時在首都和一些大城市的政府機構、購物中心等公共場所設立安全檢查措施。在大城市的主要街道增派警力24小時巡邏。現在,首都利雅得大街小巷到處都能看到閃著藍光的警車巡邏。
沙特內政部還公布了恐怖分子舉報熱線,發動全社會力量搜尋恐怖犯罪嫌疑人和有宗教極端思想的人。
與此同時,沙特安全部門加強了對網上恐怖活動的監控。
用文體活動充實年輕民眾生活
沙特政府還意識到沙特普通百姓,尤其是青年人業余生活貧乏。他們下班或放學后的大把時間無所事事,是導致其容易沉迷網絡而被極端宗教思想誘惑的一個原因。
眾所周知,沙特現行的瓦哈比教派是目前全球伊斯蘭國家所奉行教派中最嚴格的一種。以《古蘭經》作為國家根本大法的沙特禁止陌生男女接觸;沒有電影院、酒吧、歌舞廳;一天5次禮拜,商店、銀行、超市等全部關門歇業。
為讓普通百姓,特別是年輕人更充實,沙特新國王薩勒曼今年年初上臺后就指示,在全國各地加快建設體育場館,讓青年人在業余時間多從事體育運動而減少他們與網絡上極端思想接觸的機會。
在今年長達12天的開齋節長假,薩勒曼就指示各省要專為年輕人舉辦適合他們的慶祝活動,例如摩托車特技賽等。